牛敢玉的父親出獄後吳棄疾見過一面,出乎預料,牛父居然是個儒雅的中年人。一問之下才知道牛父入獄是因為經濟詐騙,那年頭抓得嚴,他這種沒背景的稍微越界就是投機倒把,擱到現在他這牢算是做得冤枉了。
吳棄疾讓牛父在診所住了一段時間,摸清了他的秉xing之後就把他推薦給了陸冬青的父親。
陸父對於商業運作不是很了解,有了牛父相當於如虎添翼,兩邊一拍即合。碰上了假期牛敢玉就被他父親拎過去幫忙,牛父的意思是牛敢玉念書不行,以後說不準要回安保公司窩著,索xing就先去混個臉熟。
牛敢玉好不容易等回了這麼個家裡人,自然對牛父的安排言聽計從。
事qíng全都走上了正軌,鄭馳樂笑得更為舒心:“大牛和薛岩打小感qíng就好。”
陸冬青說:“那是。”他見聊得差不多了,收了話頭,“你跟關同學有事的話就去忙吧,我去找吳叔。”
關靖澤很gān脆地跟他揮揮手,堵住了鄭馳樂馬上就要出口的那句“我們只是出來走走”。
等陸冬青往診所那邊跑了,鄭馳樂轉頭直瞅著關靖澤。
少了個外來gān擾關靖澤心裡當然很高興,只不過他面上卻還是若無其事地說:“我們去北邊走走。”
鄭馳樂笑了起來,這傢伙還是一如既往地悶騷。
他說道:“我打聽過了,淮昌黨校這一批能人也不少啊,你也許能結jiāo不少好同窗。同批出來的感qíng總是有的,而且比起首都黨校,這邊的關係又要簡單些,你當個領頭的應該不難。”
關靖澤點點頭,接著又不甘心地問:“你非要等到明年才考嗎?”
以鄭馳樂現在的項目經驗,走個推薦路線也沒人會說話,大可今年直接就進去。反正鄭馳樂也不準備在淮昌一高念太久,gān嘛非要多等一年——甚至幾年?
鄭馳樂說:“有些想法還沒理清楚,而且跟你擠在一屆曝光率太高了,現在還不適合。再來我主要還是要走學醫這一邊的,太早出來反而不好,事qíng一上身時間就由不得自己作主了,我還是先緩緩再說。”
關靖澤沒再多勸。
他跟鄭馳樂走的路本來就不一樣,鄭馳樂的方向明明白白就擺在那兒,學醫又是只能下苦功夫的活兒,鄭馳樂的選擇是對的。
倒是他這邊有些麻煩,因為他準備主抓經濟這一塊,就缺個真正帶進門的老師。他已經央吳棄疾和耿老爺子替自己搭線去找退下來的陳老,陳老那邊卻始終沒消息。
關振遠處境尷尬,他這個兒子也沒好到哪裡去,相比鄭馳樂求學之路的順遂他這邊就有些坎坷了。
不過關靖澤沒有放在心上,即使陳老沒給個准信,他依然入手了一批這方面的著作潛心研讀。他的計劃很踏實,一方面是縱向地來,讀經濟史、讀時事報,從現實入手琢磨各種民生相關的經濟手段;另一方面是橫向地來,搜集各國的相關專著,一本一本讀過去,好書就細讀,徹底消化,而差一點兒的就大致地翻一遍,瞧瞧有沒有可以借鑑的東西。
關靖澤還拉上鄭馳樂和自己一起針對某地實際qíng況分頭擬定項目提案,鄭馳樂跟他膩上一段時間後都已經把淮昌哪個縣準備鋪開什麼項目都摸得一清二楚。
一個人的力量自然比不過人家舉縣上下的合作成果,關靖澤和鄭馳樂分頭做了好幾次之後跟正經定下來的提案一對比,每次都能發現自己遺漏了不少東西。
他倆都不是輕易被打擊到的人,越是意識到自己有不足就越是來勁,愣是把最有耐心的成鈞煩得不輕。要不是他愛惜兩個小娃娃的踏實勁頭,鐵定會從此大門緊閉賞他們個閉門羹。
鄭馳樂兩邊都跑,身體都快吃不消了,想到快要開學就笑了起來:“你可以忽悠更多的人一起加入。”到了黨校都是比關靖澤大幾歲的人,關靖澤跟他們jiāo流起來應該會很順利,到時候就不需要他跟著跑了。
關靖澤雖然不樂意放跑鄭馳樂,但也不想他累著,只好點點頭說:“嗯。”
就在他們要沿著江邊繼續往前散步的時候,剛才已經跟他們分別的陸冬青突然從背後追了上來,喘著氣說道:“樂樂,關同學,你們別往前走了,診所那邊有客人哪,似乎是來找關同學的,吳叔讓你們趕緊回去。”
鄭馳樂一愣,能讓吳棄疾說出“趕緊”兩個字的客人分量可不輕。
他看向關靖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