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患者家屬他以前見識了不少,明顯是顧慮太多,諱疾忌醫了!
鄭馳樂說:“我可以去看看阿姨嗎?”
鄭馳樂這稱呼很有技巧,作為一個後輩想去看看生病的長輩,聽起來似乎沒有拒絕的理由。
解明朗點點頭:“好,不過她剛睡下不久,每天這個時候大概要睡一個半小時。”
鄭馳樂跟著解明朗入內,很快就看到了躺在chuáng上的孫茹,今年二十九歲的孫茹看起來還很年輕,只是臉色有種病態的白,襯得她整個人格外孱弱。
鄭馳樂得到解明朗的許可後走進觀察了一會兒,取了孫茹的脈探起脈來。
jīng神疾病在國醫裡頭沒有具體定位,但國醫里有個詞與西醫里的“jīng神”相對應:qíng志。它主要是指喜、怒、憂、思、悲、驚、恐這七種qíng緒,而按照國醫衡量“疾病”的標準來看,七qíng不過不缺可以稱為健康,七qíng過了缺了,那就是病了。
qíng志是看不見的,但引發疾病時往往又能體現在表徵外,比如“怒火攻心”,這時候你就能從這個人的臉上看到一系列變化!而在沒法直接觀察的體內也有各種各樣的變化正在快速進行著。
因而jīng神疾病往往又會反映在人外顯的表徵和內隱的變化上面。
鄭馳樂一摸上脈就感覺出來了。
孫茹的脈象偏於弦澀,脈弦是指脈象直挺,就像按在繃緊的弦上一樣,感覺起來比常人要有勁,脈管也是硬硬的;澀的感覺也很明顯,就像尖銳的東西去刮地一樣,叫人難受的很。
很多jīng神疾病的患者都會有這樣的脈象:弦則氣鬱,氣鬱傷肝、膽,生痛症;澀則是反映體內jīng少、血少、氣滯、血瘀,血氣不順,於是脈象也不順。
孫茹這種qíng況明顯是jīng神和身體上的問題長期得不到疏導,導致機體內各個系統都運行不暢。
一個脈象當然說明不了什麼,鄭馳樂示意解明朗和始終守在一旁的解馨出到外頭,詢問他們孫茹平時的飲食習慣和日常表現,甚至還小心地問起當初孫茹碰上那個庸醫的細節。
也許是因為鄭馳樂語氣和神qíng都嚴肅到足以讓人遺忘他的年齡,解明朗和解馨不自覺地配合著回應。
等解明朗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居然已經將妻子的病qíng合盤托出。
他盯著鄭馳樂:“你這小子可真了不得。”
鄭馳樂說:“其實說出來也沒那麼難。”
解明朗嘆了口氣,看向掩著的房門。
鄭馳樂說:“如果解叔您沒空的話我可以幫你將病qíng轉告我的兩位師兄,我大師兄趙開平在國外學的就是這方面的專業,二師兄則對調理身體最在行。”
解明朗說:“我看你也挺有架勢的,能不能先給我說說到底能不能治?如果不行的話,我不想讓阿茹去受罪。”
鄭馳樂說:“我只做了初步的診斷,也沒看到阿姨清醒時的狀態,也說不準。不過治療絕對不是受罪,大師兄雖然學了西醫,但根本還是在國醫這邊,肯定不會動用損傷太重的手段。”
解明朗還是有點不放心:“具體是怎麼來治?”
鄭馳樂說:“一方面是用上qíng志療法,其實也就是西醫裡頭說的做心理疏導;另一方面就是用藥物對證治療了,這個還是做好進一步判斷,確定是什麼病、有什麼具體的病證才能開藥。”
解明朗咀嚼著鄭馳樂的話,又回想著鄭馳樂的一系列表現,沉吟良久後抬起頭看著鄭馳樂:“那樂樂你有把握治嗎?”
鄭馳樂一愣。
解明朗說出自己的考慮:“阿茹因為當年那件事對成年男xing防心很重,你還小,也許她比較容易接受。”
鄭馳樂從來都不怕事,停頓片刻後就鄭重地答應下來:“如果解叔信任我的話,我一定會盡力!”
給孫茹治病的事就這麼定了下來,鄭馳樂先將一套舒緩心神的按摩手法教給解明朗和解馨,讓他們在這幾天裡面先讓孫茹調整一下狀態,他要回去做些前期準備。
解明朗答應下來。
關靖澤始終在一邊瞅著鄭馳樂。
鄭馳樂用起他的醫術時總有種別樣的吸引力,依稀就是他曾經移不開眼的專注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