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海cháo想起了如今醫學界裡頭那個無形的網絡——以《國醫新志》為樞紐的一批華國醫學界核心人物。他知道這個雜誌最開始就是由“筆談”演變而來,“筆談”慢慢發展成了多元化的往來:電話通訊、網絡通訊、刊行核心刊物等等。
《國醫新志》明顯是仿照了《醫學平台》的模式,意在建立國內醫學jiāo流的穩定大平台。
而《國醫新志》的主創人之一就是鄭馳樂的師兄吳棄疾。
鄭馳樂這個師弟明顯是照搬師兄的做法,只不過一切都才剛起步而已。
方海cháo原本還想提點鄭馳樂幾句,可看了一會兒就知道鄭馳樂不需要自己提點。給鄭馳樂當指路人的人已經太多了,方海cháo覺得自己不必瞎摻和。他笑著拍拍鄭馳樂的小肩膀,讓他坐下跟自己聊天:“在這邊的生活苦不苦?”
鄭馳樂說:“我要是說不苦那肯定是撒謊,這邊的通訊太落後了,跟外面聯繫時有點麻煩。不過苦歸苦,學到的東西也多,日子過得踏實。”
方海cháo笑了:“這心態不錯!”
鄭馳樂也不驕傲,轉而問起方海cháo下一步的打算:“方叔是在省里走訪嗎?”
方海cháo說:“沒錯,有些事qíng還是要親自去走走才知道到底該怎麼做才切合實際。”
鄭馳樂當然知道方海cháo的作風。
這是他當初跟葉沐英往來的時候了解到的,葉沐英說起過他推崇的一些人,方海cháo就是其中之一,到了新地兒不是先吃喝而是先走訪、全方位地了解當地qíng況再做下一步安排,這都是方海cháo做事的原則。以前葉沐英都一一照做,話里話外也沒掩藏對方海cháo的景仰。
好的經驗都該學,鄭馳樂剛接到調令時兩眼一抹黑,該做什麼都不知道,於是就依葫蘆畫瓢一一照辦。
效果還算不錯。
鄭馳樂打蛇隨棍上,問方海cháo走了一個多月有什麼收穫。
方海cháo也不隱瞞,跟鄭馳樂和賈立說起自己在懷慶走了一個月看見了什麼。
懷慶的條件其實不差,像榆林和青花的物產就很豐富,還有很多縣鄉更是水網發達,可以發展的東西太多了。可惜這些物產比之東南沿岸、長江中下游那些地方來說優勢太小,長三角是手工業的天堂,也是著名的魚米之鄉,再加上原本的jiāo通之便,經濟發展得非常快;東南沿岸是“與國際接軌”最快的地方,電子產業、新興產業雨後chūn筍似的往外冒,經濟狀況只能用“飆升”來形容。
方海cháo的想法還是老路子:要致富,先修路。
不過這路怎麼修,怎麼把原有的條件利用到最大化,還得好好思考。懷慶有便利的水網,可惜氣候寒冷,秋冬時根本無法通行,選擇走水路運輸的人也少。再加上這邊的物產都是食用、藥用,經濟效益並不高,願意“走出去”的人也少了,很大一部分人居然都選擇繼續過“自產自銷”的小農生活。
這樣的日子安穩是安穩,要想把經濟發展起來卻很難。
方海cháo說:“我要跟華東和永jiāo那邊取取經。”
華東水路jiāo通發達,永jiāo曾經也跟懷慶這邊一樣發展滯後,都有很多可以借鑑的經驗。
他盯著鄭馳樂看。
鄭馳樂和關靖澤被調派過來,是由於年初他們在《日報》上發表的文章。而在他們的文章刊行之後,關振遠和潘家的潘明哲都曾經出來給他們撐場子!
鄭馳樂很上道:“潘叔和關叔肯定都不會藏私。”
方海cháo笑了:“那就好,我做起事來心裡就有底多了。行,也別聊了,睡覺去吧,我走了一天也累極了。”
鄭馳樂點點頭。
等躺到chuáng上,鄭馳樂卻又睡不著。
旁邊躺著個跟“父親”年紀相仿的長輩,鄭馳樂覺得很陌生。
方海cháo給他的感覺很親切,就像解明朗、關振遠一樣,他不由就想到了早上收到的信,信是解馨寄來的,說孫茹已經懷孕了,特意來報喜並問他孫茹這種qíng況有沒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地方。
鄭馳樂知道孫茹對他的好是有移qíng作用的效應在裡面的,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所以在接受診治的過程中逐漸把他當自己的孩子來看;而解明朗愛著孫茹,因此也對他關愛有加。作為一個醫生,他很明白享受這種移qíng作用並不是自己應該做的事qíng,卻還是常常往解家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