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項目遇到意外,也是順順遂遂地圓滿解決,這真的只能用好運氣、好人緣來解釋嗎?
袁會光恢復了一貫的沉默,心裡卻暗道:這不是什麼好運氣,而是chūn風化雨的好手段。
鄭馳樂中午在食堂吃完飯,就把賈立找了過來。
袁會光的調查結果確實是圓滿的,但他並沒有徹底放心。
既然是供銷所的人在搞鬼,那他是不是僅僅找上了章志偉?這個人敢做這種事,是不是單純為了錢財?
這些事qíng沒弄清楚,鄭馳樂就沒鬆懈下來。
雖然他如今沒跟誰有仇怨,但對方也有可能不是衝著他來的,huáng韜、孫德偉、馬一超——甚至賈立,都有可能是對方針對雋水縣的原因。
在賈立面前,鄭馳樂並沒有隱瞞自己的推測。
賈立聽完後也慎重起來:"這還真不好辦,真要有人在背後搗鬼的話那就是敵在暗我在明,防不勝防啊!"
鄭馳樂說:"總之先徹查那家供銷所售出了多少摻激素的飼料、都賣給了誰。至於能不能順藤摸瓜找出始作俑者,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賈立罵了一句:"憋屈。"他又忍不住舊話重提,"我早就跟你說了,別跟你那外甥好得穿一條褲子,看吧,把你扔來這種地方,一切都得重頭再來。要是在延松,誰敢做這種事?早就先被其他人把皮剝了!"
鄭馳樂微怔。
延松是他的第一個任地,要說沒有感qíng那肯定是假的,畢竟那可是三年多,一千多個日日夜夜,他幾乎都是在那裡度過的。在延松他結識了第一批真正志同道合的朋友,跟他們走完了從陌生到磨合到默契的艱難歷程,在即將攜手打開新局面的時候被調離,對他來說並不好受。
賈立說起來了,他也覺得有點懷念。
換了延松,當然沒有人敢那麼做。
鄭馳樂說:"賈哥,我能改變延松,自然也能改變雋水。有延松的經驗在,這一次甚至不需要三年。"
看著鄭馳樂自信的臉龐,賈立沒話說了。
他親眼看著鄭馳樂從稚氣未脫的少年變成了如今的模樣,對於鄭馳樂說的話他一點都不懷疑。
賈立一抹臉,說道:"成,這一次不需要三年!"
另一邊,huáng韜跟岳耀輝也在談論激素超標這個話題。
huáng韜是能夠看到調查結果的人,他現在也開始長心眼了,跟岳耀輝說道:"我總覺得這裡頭還有很多盲區沒解決。"
岳耀輝做生意還行,對這些卻不是很在行。不過huáng韜願意跟他說這些,他必須得接腔:"什麼盲區?"
huáng韜見岳耀輝一頭霧水,也知道自己找錯了對象。他搖搖頭說:"沒什麼,我就是瞎想。"
huáng韜又跟岳耀輝喝了兩杯才回駐地。
他伸手拍拍自己的臉頰醒酒。
等酒氣過去了,huáng韜打電話給他父親huáng震軍:"爸,能不能給我找個老師?我有些事qíng看不明白也想不明白。"
huáng震軍知道這個兒子在轉變,但聽到huáng韜主動這麼要求還是有點詫異。
他追問huáng韜碰上了什麼事。
huáng韜也不隱瞞,老老實實地把事qíngjiāo代出來,並說出自己想不透的地方。
huáng震軍是徹底驚訝了,huáng韜一直都莽莽撞撞,做什麼事都不經腦,這會兒卻展露出了他敏銳的一面——他不知道怎麼去分析,卻能憑直覺判斷出哪裡有問題。
這是一個了不起的進步!
huáng震軍說:“你等幾天,我找個人過去你那邊。不過人是你自己求的,你得保證態度要好。”
huáng韜答應得很慡快:“沒問題!”
這個夏天,很多東西都在悄然轉變。
夏去秋來,而秋天慢慢跑過去後很快又走到了冬天。
關靖澤一如既往地忙碌著。
通訊工具變多了,他跟鄭馳樂之間的信件往來反而少了。懷慶跟奉泰相隔那麼遠,一封信得拖個兩三天才到,太不及時了。他們大多改用電話跟網際網路聯繫,但他忙鄭馳樂也忙,真正說上話的次數似乎越來越少。
關靖澤心裡覺得有些焦慮,但忙碌的工作很快又將這種焦慮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