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山林間行走,然後發現了作為一個現代人的天真。
這……樹上的野果子,在我看來,真的是沒有一樣能吃的。因為和超市裡面的水果長得都不一樣!它們味道如何就不說了,有沒有毒都不知道,完全不敢嘗。
絕望。
而地上的走獸,水裡的游魚,天上的飛鳥……我更是一個都抓不到。
愈發絕望。
我轉了大概……兩小時吧。累到根本抬不動腳,而且更餓了,還發現我要再用兩小時原路返回。
絕望到底。
回去山洞的路上我幾乎是靠意志在行走,一直低頭看地,倒是還看到了一種低矮的植株,是小時候和父母出去玩時,隱約被爸爸帶著認識過的,野生桑葚,紅紅的小小的,方言裡好像叫“桑泡兒”。
應該能吃吧……
我摘了一個放進嘴裡,比超市里賣的桑葚要酸,但……
能吃!
我立馬把這個上面的果子全摘了。抬頭一掃,旁邊還有一株大的!我喜極而泣的奔過去,邊摘邊吃,酸的甜的熟沒熟都不論了,全塞嘴裡,餵飽了事。
但這個果子吃再多,只能騙個嘴開心,牙都吃酸了,肚子也沒有多飽。我忍著牙酸,把剩下的摘了,揣進衣服兜里。
補充了一點能量,雖然還是餓,但走路好歹有勁了,我急急忙忙往回趕,一心想把果子帶回去讓李懟懟也嘗嘗。懷揣著這樣的心情,回去的山路蜿蜒,但也沒有來時那麼累了。
也是在肚子裡有點東西的時候,我才來得及思考,原來我是真的這麼喜歡李懟懟啊。
就算是在一個夢境裡,我也會因為要趕去見這個人,而滿懷期待,欣喜若狂,想把自己得到的,僅有的東西,獻寶一樣,承給他。
或許從薄涼的人看來,這有些卑微。但卑微,從某種角度來說,也是喜歡得不得了時的熱忱。
我懷揣著這樣的熱忱一路翻山越嶺一小時,回到山洞前。
山洞裡,李懟懟已經清醒過來了,他坐在自己的燕尾服上,金色長髮曳地,如同一個誤入山間的精靈。
“我回來了!”我大聲的告訴他。
像是驚擾到了這個精靈,他眼睛微微睜大,看了我一會兒。
“你看我帶了什麼回來。”我從塞得鼓鼓的衣兜里拿了兩顆桑泡兒出來。我走到他面前,把手掌攤開,將果子遞到他面前,“看。”
李懟懟看著我手掌中的果子,目光只停留了半秒,然後瞳孔的焦距一變,盯住了我的眼睛:“清晨到正午,你跑了這麼久,帶了這玩意兒回來給我……看?”
他似乎不理解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