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一抱,靠在椅子上:“你娘走了幾天了,去湘西都能跑個來回,現在還沒見人影,不磨嘰?”鈴鈴還小,一時間沒想出回嘴的話,李懟懟轉而針對我,“對著鏡子看看臉,再來和我理論你是不是廢人。”
我不是鈴鈴,我對這樣懟人的李懟懟早已經適應,所以我很快就組織好了我的反抗言語:“我變成這樣的臉色,不是因為我天生這樣,而是因為我用我的血餵飽了你,所以現在才這麼廢,吸血鬼,於情於理,你都應該謝謝我救你一命吧?”
李懟懟挑了一下眉,冷笑一聲:“還能在這兒裝腔作勢,不該是你要謝謝我留你一命嗎?”
“你留我一命?”我氣笑了,“你們吸血鬼就是這麼是非顛倒不知感恩的物種?”
“強者為是,弱者為非。我強你弱,我是你非。顛倒?你怕才是顛倒的那個吧,不知感恩的廢人。”
“哪有以強弱論是非的!”我憤怒,拍案而起,“你強詞奪理!”
“強者定規矩,弱者服從規矩,從來如此,只有你們人類非要假模假樣的套些仁慈禮儀,不過是讓弱者自我安慰,讓強者心安理得而已,我不信你們人類這套。在我這兒,我就是規矩,而在我的規矩里,前天夜裡,是我,留了你,一命。”他強調了這句話,看著我接著說,“我和你們人類還不一樣的一點是,我做事,不需要感恩。”
他……他媽的。
歪理一套套的,這辯論我居然要輸了……
李懟懟站起身來,對於贏得了這場‘戰役’的勝利,他感到志得意滿,那高傲中帶著點暗爽的模樣,竟然和我先前認識的那個李懟懟重合了起來。
這是我第一次在這個長毛李懟懟的身上,看到那個‘包租公’的影子。
他敲敲桌子,對著鈴鈴仰了下下巴,高傲的說:“鑰匙。”
鈴鈴坐在椅子上,也不晃腿了,目光盯著李懟懟:“所以,你為什麼要留她一命?”
鈴鈴這一問,仿佛是對李懟懟靈魂的拷問。
李懟懟微揚的嘴角僵了一瞬,我也倏爾抬頭再次迎向李懟懟的目光,耳邊是鈴鈴稚嫩的聲音帶著孩子天然的純真在發問:“你那麼厲害,在你的規矩里,為什麼留了她一命?”
對啊,為什麼?
會不會因為你這個長毛李懟懟,也對我生了一些……惻隱之心?
我微微紅著臉,看著李懟懟。
正在我內心湧出無數想法之際,屋外樹林之中忽然傳來一聲狗狗的慘叫,聲音悽厲,瞬間驚醒了沉默的我們,我們都下意識的往窗外望去。
透過彩色玻璃,只見外面枯樹林中,一隻棕毛的大狗正在撕咬一隻小黑狗。場面血腥暴力,李懟懟面無表情,鈴鈴也只是看了一眼就回過頭來。
“那小狗要被咬死了!”我連忙站起身來,拿了桌上的刀叉和碗就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