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夢尊他們走後,魔尊單獨留下了凌月,他有話要說。
凌月說出那些話之後,就陷入了無窮無盡的沉默。
他似乎是思考,又似乎只是在發呆。
魔尊依然坐在他對面,表情淡然,「凌月,你在想什麼?在幻境裡,你什麼時候發現了魘類身上附著著你的神魂?為何不告訴本尊?」
凌月輕輕搖了搖頭,「魔尊,我一開始並不知道魘類身上附著著我的神魂,我只是覺得,很親切,在我召喚出魘類之後,我的神魂自己回到了我身上,只有一絲,可忽略不計的一絲,可就是這一絲神魂,才讓我清楚的聞到了夢魔身上的死人味。」
沒錯,天尊隱藏得極深,夢魔的屍體在狐族待了那麼多年,身上的各種味道都特別濃郁,不止是狐狸的騷味,還有妖氣,甚至夢魔本身的味道,各種味道混雜在一起,讓旁人來聞可能會被熏暈。
放眼全天下,也只有靈能準確的分辨出各種氣味和各種虛。
也就是說,在幻境中時,凌月就已經發現了不對,只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夢魔現身之後,凌月的思維才逐漸清晰起來。
「至於我為什麼沒有說,因為我沒有時間去濾清自己的思路,更沒有時間說出來。」
魔尊沉默,凌月說的都對。
他往椅背上一靠,盯著凌月的目光帶著幾絲飄渺。
他總覺得,出幻境之後的凌月眼裡多了一絲深沉。
不知發生了什麼,更不知從何而來,那一絲深沉落在魔尊眼裡,就像是一種隱瞞,一種更為隱晦的拒絕。
魔尊嘴角溢出苦笑,轉瞬即逝。
「神魂的事本尊自有辦法,你先回去休息。」
他把頭偏到一邊,不再去看凌月。
五百年時間,他早已參透了思念為何物,是每天晚上的輾轉反側,是整夜整夜的夜不能寐,是每天都會把神識散落到尋荒的邊境,隨時準備迎接凌月的到來。
什麼強烈的直覺,覺得凌月會出現在那個地方。
都是假的,通通是假的,他只是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等凌月,僅此而已。
魔尊下了逐客令。
凌月卻沒有著急走,他站起來,眉眼低順,輕輕地說,「魔尊,我能問你一件事嗎?」
魔尊淡淡道,「何事?」
凌月睫毛動了動,他看向魔尊,輕緩的聲音仿若溪水流動,卻在魔尊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讓魔尊面無表情的臉全部被震驚占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