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珣立刻放棄掙扎:
「陛下,臣絕無意冒犯於您。臣身邊沒有合適地方放這絲帕,所以只好將它隨身攜帶。昨晚更衣後,就順手放在了這裡……」江玉珣越說越心虛。
御賜之物怎可真的用來使用?
也不知道應長川看了會不會生氣……
「無妨,」天子重新將視線落回奏報之上,「既已贈予愛卿,如何用自然由愛卿說了算。」
江玉珣總算放下心來。
在這方面應長川似乎還真沒有錙銖必較過。
劫後餘生他長舒一口氣,忍不住笑了一下便抬手行禮準備出門。
然而剛走到門邊,應長川的聲音竟又傳了出來:「愛卿在笑什麼?」
「回稟陛下,臣方才在感慨陛下恢宏大度。」江玉珣回答的非常順暢。
樓船內艙,天子忍不住微微揚起了唇角。
菸灰色的眼瞳里,也被晨光映得多了幾分溫度。
走出船艙的江玉珣不由疑惑了一秒。
笑一下都要問?
奇怪,應長川什麼時候這麼關心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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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去的時候一樣,南巡的船隊停在了怡河入江處,一行人下船改走陸路回到昭都。
相比去程,這一回花費的時間要更長一些。
等一行人折騰到昭都時,周遭已是一幅山寒水冷的冬日畫卷。
接連下了一夜的雪如一張薄被蓋住了山褐色的土地。
天地之間一片素白,唯獨田莊內新墾土地上栽種的小麥,在這個冬日冒出了一些可愛的綠芽。
南巡迴來後第一個沐休日。
已經恢復元氣的莊有梨,早早便來到了江家田莊。
他一邊在堂屋內烤火,一邊回憶著南巡途中的經歷感慨道:「我回家之後好好想了想,假如不那麼暈船的話,還真是走水路更方便舒服,起碼有的可以好好睡一覺,而且也不像馬車那麼顛簸。」
江玉珣也不由伸了個懶腰:
「大周多山,官道也要在山間曲曲繞繞,相比之下還是水路寬敞直接。等未來怡河修好後,從昭都便可直接坐船南下了。」
「真好,」想到和北地截然不同的風光,莊有梨不由嚮往道,「現在我和爹均已去過東南三郡了,等未來說不定還能帶娘親一道去瞧瞧!」
江玉珣隨他一道笑了起來:「定然可以。」
話音剛落,田莊內家吏的聲音便從外傳了過來:
「公子,現在雪已經停了,您要看酒坊的話就快些去吧,當心一會兒又要下雪——」
江玉珣隨著他的話向窗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