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珣趕忙道:「對,臣就是這個意思。」
說完,他便忍不住把視線落在了應長川的身上。
身為皇帝,應長川很少直接在大臣們面前表明自己的態度。
然而今天他卻直接放下手中的火蒺藜,一邊用絲帕擦手一邊罕見地爽快道:「愛卿此言有理。」
停頓幾息後,又朝一旁的費晉原看去:「安排兵坊一事便先由費大人負責。」
「是,陛下!」費晉原連忙上前領旨。
話音剛落,士兵也捧著今日的飯食走入帳內。
江玉珣的耳邊瞬間熱鬧了起來。
然而他卻忍不住觀察起了費晉原的表情來。
——身著暗色官服的他,正一邊暢飲一邊與同僚交談,心情看上去非常不錯。
方才的建議是自己提的,甚至火器製造一事,也由自己負主要責任。
可是應長川卻把輔助的工作,交給了自己的直屬上司費晉原。
這事怎麼看都有些逾越。
然而軍帳內除了自己以外,似乎沒有人對此產生半點的疑惑。
就像自己指揮費晉原是天經地義的事般。
奇怪,他們是不是忘了我的官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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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過半,眾人的情緒逐漸激動起來。
營帳內不少人都曾與折柔交過手,親眼見證「蒺藜火球」威力的他們,不由聊起了當年的事。
聊著聊著便令江玉珣想起了應長川方才的話……
用銀刃剜下皮肉才卸鐵甲?
應長川真是將自己當小孩哄!
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
江玉珣決定,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
宴席將畢之時,他終於忍不住湊到了莊岳身邊,並暗戳戳地小聲問他:「世伯,當年與折柔那場大戰,您是不是也參與其中?」
莊岳喝了一口茶,轉身向江玉珣看去:「對,怎麼了?」
「……這樣啊,」江玉珣輕輕點了點頭,捧著手中的茶盞認真問他,「折柔春天還冷嗎?」
江玉珣刻意壓低了聲音。
按理來說,這一番對話只有他和莊岳能聽到。
但江玉珣餘光看到……坐在最上席的應長川也緩緩地垂下了眼眸。
行伍出身的莊岳嗓門向來很大:「開春就不冷了,依我所見那裡的氣候和昭都沒有什麼區別。」
聞言,周圍幾個同樣參加過幾次戰役的將軍也轉身朝江玉珣科普了起來:
「折柔那邊開了春氣溫便會驟升……哦,風還有些大,不過不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