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喝了大半後,他終於笑著轉身向軍帳另一邊看去。
「陛下,臣剛才的劍法可有什麼問題?」
江玉珣嘴上雖這麼問,但是眼睛裡卻是淡淡的欣喜。
帳內的炭火照亮了他的眉眼。
江玉珣沒有意識到——此刻自己完全一副等人誇獎的模樣。
方才那個士兵已經在軍中服役一年還多。
剛開始的時候,江玉珣也沒有想到自己能夠贏過他。
……如今看來看來自己的水平或許還算可以?
「的確不錯,」應長川放下茶盞緩緩走了過來,「截劍與撩劍的動作都很標準,反應也非常及時。」
江玉珣的唇角不由微揚。
他正準備感謝天子,卻聽對方話鋒一轉道:「愛卿方才只想問孤這些?」
「嗯?」
江玉珣的胸口還在不受控制地上下起伏著。
額尖的碎發不知道何時粘在了臉上。
幾秒後,意識到自己想說什麼的江玉珣耳朵罕見地紅了起來。
同時不自覺地攥緊了手心。
他不由移開視線,尷尬地輕咳兩聲並低聲道:「……臣想問問陛下,臣是不是也沒有您原想的那麼菜,表現的或許也算不錯?若是陛下能夸上幾句,讓臣漲漲面子就更好了。」
江玉珣,做人真的不能太飄……
你怎麼求夸求到皇帝面前去了?
這像話嗎!
菜?聽到這個字天子不由笑了一下。
他輕旋指間的玉戒問:「如何夸。」
玄印監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軍帳中退了出去,帳內只剩下了江玉珣和應長川兩個人。
天子的聲音清懶微啞,落在江玉珣耳邊竟叫他的耳朵不自覺地癢了一下。
他下意識移開視線,不自覺道:「比如說夸臣頗有天賦?」
話還沒有說完,江玉珣自己就心虛了起來。
應長川:「……」
營帳內又靜了幾分。
不等應長川開口,江玉珣突然默默感慨了一句:「……臣真是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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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大周使臣整裝待發。
澤方郡的黃沙終於在今天早上停了下來,天空一碧如洗。
微風拂過遠方碧綠的麥苗生出一陣沙沙細響,遠遠望去如波濤起伏不定。
江玉珣雖然是這一批使臣中年歲最小的一個,身上的職責卻最重。
卯時天剛亮,霞光從地平線那一頭照了過來。
染紅了駿馬的白鬃與如星子一般灑落在地的軍帳。
江玉珣出門的時候,其餘人已經登上了馬車。
他正想尋自己的位置,一名士兵便快步走來朝他行禮道:「江大人,這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