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製成的軍鼓敲擊起來聲音格外渾厚。
眾人的心跳聲似乎與它一起產生了共振。
湯一蒙一邊整理麥種,一邊問:「校場上這是在做什麼?」
說完便頂著青腫的眼睛,有些好奇地回頭向遠處看去。
校場與營區之間雖有一段距離,但今日天氣晴好,一眼便可以看到遠處士兵們的動作。
第一通鼓聲之後,士兵們整理完了隨身攜帶的武器。
緊接著又是第二通鼓。
伴隨著鼓聲,已經整裝完畢的士兵迅速調整陣列,不斷在校場上變化起了隊形。
在冷兵器時代,兵陣尤其重要。
它是保證攻擊有序進行的基礎。
遠遠看去,此時成千上萬的士兵正遵循著鼓聲快速移動,在校場上排出一個個不同的幾何圖形。
他們動作整齊劃一,遠遠看去絕對稱得上「壯觀」二字。
「規整!」湯一蒙不由跟著讚嘆起來,「不愧是我大周鐵血之師!也不知陛下是如何讓這麼多人整齊行動的……」
江玉珣一行人來澤方郡已有一段時間。
伴隨著鼓聲,他的聲音也不由大了起來:「只有法令嚴明、賞罰有信,士兵才能願意聽將領的話。」
他一邊輕掃手下的麥種,一邊忍不住對比起了應長川和折柔王:
「陛下當年定下的軍法雖然嚴苛,但我相信相比起折柔那個把外交視為兒L戲,動不動便以不入流的幼稚手法捉弄使臣的王。士兵更願意為大周拋灑熱血。」
客觀公正地說,應長川在這個方面絕對稱得上靠譜。
歷史上的大周受怡河潰堤與昭都大亂影響而元氣大傷。
只服役兩年的士兵,個人能力也遠比不上折柔人。
應長川能鏖戰七年,最終戰勝勇不可當的折柔人。
靠的便是這樣居有禮、動有威的隊伍,與背後嚴明的軍紀。
「正是,正是!」湯一蒙當即點頭,「戰時有威、銳不可當,這才是我大周軍士該有之風。」
※
軍馬場雖然還在籌建之中,但是鎮北軍中騎兵已經開始了訓練。
今日江玉珣等人沒什麼大事要做。
他原本可以休息……但一想到自己還未沐浴,便瞬間打消了這個念頭。
曬完麥子後天還晴朗,江玉珣與湯一蒙等人本想隨便走走、呼吸新鮮空氣,沒想竟直接走到了馬棚邊。
此刻大部分成馬都在訓練,棚內只有部分馬駒正在休息。
江玉珣看了一會,忍不住感慨道:「這些馬果然與折柔馬種不同。」
前段時間馬在他眼裡還只是一個樣,自從出訪折柔並順利回到大周以後,江玉珣終於能一眼辨出兩國馬匹的不同之處了。
「的確是,」湯一蒙也跟著江玉珣一道看了馬駒一眼,他一邊回憶一邊說,「周馬大多是用來馱載重物的『挽馬』,它的力量雖然大,但是不夠靈敏速度也有些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