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不是錯覺。
應長川怎麼出宮了?!
江玉珣不自主地揉了揉眼睛:「……陛,陛下?」
說著便要行禮。
天子身著玄色便衣,手中還拿著一把合起的油紙傘。
他神情慵懶閒適,似乎也是來遊春的……
看清來人是誰後,莊有梨面色一白,如耗子見了貓似的猛地起身朝應長川行了一禮,手指還不由自主地顫了起來:「陛,陛,陛……」
應長川緩緩看向江玉珣:「不必多禮。」
一旁的莊有梨隨即閉了嘴。
「愛卿可是想去泛舟。」
「回陛下,正是。」江玉珣一邊說,一邊下意識抬眸瞄了應長川一眼。
他不會也去吧?
不不,應長川這種工作狂,哪有泛舟湖上的閒情逸緻?
就在江玉珣費盡心思揣度聖意之時,一隻小舟已從遠處悄悄地盪了過來。
劃舟的人將其停在岸邊,末了起身上岸向應長川行禮:「陛下,舟已備好。」
……應長川這是來真的啊?!
江玉珣瞬間傻了眼。
-
應長川似乎是真的想與民同樂。
他並沒有乘畫舫,而是坐在方才玄印監劃來的小船上,與江玉珣一道向湖心而去。
船上除了他們二人外,只剩一名鬚髮灰白的船夫有一搭沒一搭地搖著槳。
身著便衣的玄印監則輕劃小舟,遠遠地跟在一旁。
江玉珣上了船便與應長川聊公事,從寧平倉講到怡河,一個多時辰都沒有停。
然而等聊完這些後,船上卻忽然安靜了下來。
燕銜湖上滿是遊船,唯獨江玉珣與應長川所在的角落靜得有些過分。
湖心的小島越來越近。
此刻江玉珣的耳邊除了船槳破水的聲音外,只剩下自遠處傳來的遊人的嬉笑。
一時間,他就連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緩了幾拍。
就在江玉珣想著要不要找個話題打破這片寂靜時。
不遠處一艘畫舫上忽然有人高談闊論道:「……狡兔死走狗烹,古今權臣風光一時者多得去了,可是又有誰能風光一世?」
「此言有理!」
「煊赫一時難得長久啊……」
說著,畫舫上眾人便一齊笑了起來。
畫舫上人雖未指名道姓,但江玉珣還是在瞬間反應過來——他們說的絕對是自己!
他下意識觀察起了應長川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