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代的馬車車輪由純木製成,稍一跑快就會顛簸道不行。
在車上坐了幾日的江玉珣,骨頭都快被它顛散架了。
更別說馬車車壁輕薄幾乎沒有什麼擋風的效果,雖然穿著厚衣裹著狐裘,但是他還是被凍了個透心涼……
身著棉衣的士兵騎著馬小跑到江玉珣的窗邊,頂著風雪大聲道:「回江大人的話,前面的路走不了了!」
士兵所騎馬匹是自克寒來的矮馬,比起大周原生馬種更加抗寒。
此刻它身上也裹上了厚厚的「棉衣」。
戰馬打了個響鼻,鼻間瞬間生出一陣白霧。
「走不了了?」江玉珣放下手中的書冊,裹著狐裘從馬車上跳了下去。
甫一下車他便看到——士兵所騎馬匹的蹄上不知何時包上了麻布。
這並非是為了保暖,而是為了增加馬蹄的摩擦力,防止它不小心滑倒用的。
不等士兵回答,江玉珣便猜出了一二:「前面的路面起冰了?」
士兵沉聲道:「對。」
此時他們已經行進到辰江附近,此地相較昭都要偏南許多。
因而雪降到地上後並未積下,而是凍在了地上。
江玉珣輕輕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踩著道沿向前走去。
此刻隨行一半士兵都在路上清著冰。
江玉珣看到——應長川不知何時也下了馬車,正站向辰江而去。
聽到背後的腳步聲,天子緩緩轉身朝他點了點頭:「愛卿過來吧。」
大雪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眼前的景致也有些不怎麼真切,但江玉珣已隱約聽到了辰江的滾滾波濤聲破雪而來。
「是,陛下。」
他頓了一下,快步上前與應長川並肩走向辰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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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十幾里路,士兵們花了半日方才清出。
而江玉珣則與應長川一道頂著寒風,順著辰江仔細走了半日。
雖還沒有到桃延郡,但此地的情況已經不怎麼樂觀。
最明顯的一點便是近來道路結冰、出行困難,居住在辰江附近的百姓已有兩三成摔過了跤。
輕則鼻青臉腫,重則脫臼骨折。
為此,天子特命隨行軍醫前往附近村寨,用竹片、木板為當地骨折百姓進行固定治療。
還好,辰江仍奔騰不息沒有結冰的跡象。
士兵們趕著夜色降臨之前將馬車上的貨物運至樓船之中,一行人連夜乘船朝南而去。
……
木質的樓船上不能大範圍生火取暖。
雖然裹了厚衣,但江玉珣還是忍不住重重地打了一個噴嚏。
「阿嚏——」
江玉珣揉了揉鼻子,連忙幫自己倒了杯薑茶捧在手心。
接著忍不住皺眉朝著右手的手背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