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好幾天的莊有梨還在江玉珣的耳邊吐槽著這幾天理稅時發生的事情,但他身邊人的思緒卻早已飛到了九霄雲外。
「……我聽爹說,以後朝廷就要按照『地稅』和『戶稅』來徵稅了,而要征戶稅還得先把家家戶戶的田畝數核對清楚才可以,這幾天我們簡直忙得不可開交。」說著,莊有梨便猛灌了一口酒。
江玉珣雖然不是主要負責此事的官員,但同樣很關心稅法一事,且經常提出建議。
莊有梨本想與他仔細交流一番,沒料到原本不怎么喝酒的江玉珣,竟然隨自己一道往腹內灌了口烈酒:「嗯……」
江玉珣像沒聽到他在說什麼般輕輕點了點頭。
「怎麼了阿珣?」莊有梨放下酒盞,有些擔憂地在他面前晃了晃手,「你在想什麼呢。」
反正早已被莊有梨誤會,江玉珣索性擺爛直接說:「在想陛下。」
「咳咳咳……」身旁的人被他嚇了一跳,連忙鬼鬼祟祟地向四周瞄去。
見周圍無人聽到江玉珣的話,他這才鬆了一口氣壓低了聲音問:「陛下怎麼了?」
江玉珣沒有回答莊有梨的問題,而是在這個時候又灌了一口酒回頭反問道:「你覺得我和陛下,現在究竟是什麼關係?」
他的聲音很輕,如喃喃低語落在身邊人耳旁。
「啊?」被問蒙了的莊有梨不由伸手撓了撓腦袋,同樣喝得有些大的他看著江玉珣的眼睛,小聲卻理直氣壯地說,「你們……難道不是一對嗎?」
江玉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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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樺苑說白了就是一座離宮別苑。
它占地極廣,裡面一點不缺住的地方。
宴席終了之時,已近深夜亥時。
內侍官們上前把喝醉了的朝臣一一送回住處。
但江玉珣卻拒絕了他們的好意。
一個人登上不遠處那座高樓吹起了冷風。
今晚的他沒有半點困意。
大周流行高台建築。
仙遊宮內大部分建築都是由土壘築,再在土上架木。
眼前這座高樓乍一眼看去更是有百尺之危。
喝的半醉的江玉珣還沒爬到頂便後悔了。
他坐在台階上,用胳膊撐著下巴呆呆地朝窗外看去。
今晚江玉珣雖然沒有酣醉,但是喝多了酒的他腦子還是在這一刻糊成了一團。
過了好久,他方才意識到自己不能繼續在這裡坐下去。
來都來了……
江玉珣重新起身,用力扶著欄杆向樓頂而去。
然而就在江玉珣將要走到高樓最頂層的那一刻,他的耳邊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樓上的木階有些窄,江玉珣猶豫了一下轉身向背後看去,並一邊回頭一邊不由自主地坐了下來。
「……陛下?」來人是應長川。
宴席結束後,天子換上了慣穿的絳紗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