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便拿起羅盤做作勢要走。
而聽了他的話之後,江玉珣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對費晉原說:「稍等,費大人——」
正在起身的費晉原頓了一下,連忙把視線落回江玉珣的身上:「怎麼了江大人?」
理論上講,身為少府的費晉原仍然是江玉珣的「上司」。
但江玉珣當初選中「尚書令」一職,看中的便是它模糊且可大可小的職權。
如今費晉原早已不再將江玉珣當做下屬看待。
他的實權已隱約超過了「九卿」。
江玉珣朝費晉原笑了一下,並將視線落在簡易羅盤之上輕聲說:「參與製作此物者定要厚賞,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把他們的名字記下來,再刻在所制之物上……對了,若是方便的話,可否將這名單也給我一份?」
他的語氣無比鄭重。
停頓幾息,費晉原便明白了江玉珣的意思。
他下意識朝天子看去,便見應長川正輕輕地朝自己點頭。
江玉珣剛才說的事雖然不大,但越過天子提出要求卻怎麼都有些……不太恰當。
可是流雲殿上的兩人,似乎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費晉原的兒子不久之前也隨天子一道去了桃延郡。
想起兒子說的某些事,他的心中忽然生出了些許的古怪……
不會真是那樣吧?
「好!」費晉原緩緩起身,他有些彆扭地笑了一下道,「自然方便,稍等一會我便將名單送到流雲殿上。」
「麻煩您了。」江玉珣也起身向他行禮。
「分內之事。」
簡易羅盤做起來並不費事,但出於保密這些東西暫時不會大規模生產,而是由當初負責研究的那工匠進行製作。
戰爭雖然還沒有爆發。
但是服麟軍的出動,也預示著朝中局勢的變化。
主要負責此事的費晉原不敢怠慢。
他與江玉珣簡單說了兩句後,便離開了流雲殿。
……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名單就被送到了江玉珣的手中。
喧鬧了一日的流雲殿終於安靜了下來。
處理完奏章後,江玉珣便專心謄抄起了名單上的內容。
應長川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了江玉珣身旁,他輕輕撩開身邊鬢邊的長髮:「愛卿這是在做什麼?」
江玉珣一邊寫一邊耐心解釋:「臣方才忽然想起……這世上有許多有用的東西流傳千百年,但世人卻不知它的製作者是誰,這實在是有些遺憾。若是可以的話,臣想將這些工匠的名字記錄下來,權當是留給後世的禮物。」
歷史並非屬於王侯將相的,更是屬於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