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江玉珣立刻低下頭努力不讓應長川看到自己的表情。
這句話可絕對不能被他問出來!
……
自從來到北地之後,騎馬就成了常事。
嫌麻煩的江玉珣不但換上了更加方便行動的窄袖袍,而且還將長發梳成了高高的馬尾。
伴隨著低頭的動作,柔軟的黑髮似綢緞般披在了他的肩上。
摩擦生出了細弱靜電,用來束髮的墨色緞帶也輕輕地粘在了他的背上。
將窄細的腰線勾勒得清清楚楚。
應長川的視線不知在何時落在了這裡。
那根緞帶似有魔力一般,無時無刻不在誘惑他將手落在此處。
遠處還有不少正在守夜的士兵。
天子緩緩抬手,停頓片刻後終是只用手背從江玉珣的發間輕蹭了過去。
……應長川這是在做什麼?
江玉珣的身體隨之顫了一下。
最終又裝作沒事人一般繼續向前而行。
鎮北軍平素訓練非常辛苦,如今已不必再臨陣磨槍。
此時除了夜巡兵外,大部分人已進入夢鄉、養精蓄銳。
繁星掛滿天際,四周一片寂靜。
說話間,江玉珣和應長川已經走到了居住的那頂軍帳邊。
不想被身邊人發現自己正在臉紅的江玉珣不由加快腳步,趕在應長川之前拉開了氈簾。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的發間忽然傳來一陣陌生的感覺。
應長川的手指緩緩落在了那條緞帶上。
末了竟微一用力,將它拽了開來。
被緞帶束在腦後的黑髮隨之散落一肩,帶著靜電的緞帶也於此刻纏在了天子的手上。
在原本高高束起的長髮嚮往下墜去的那一瞬間,方才踏入軍帳的江玉珣忍不住睜大了眼睛。
應長川這是在做什麼?
……解我頭髮?
他真的不覺得這個行為太過幼稚、無聊,一點也不符合他天子的身份嗎!
被氣到的江玉珣立刻轉身,想要將髮帶從應長川的手裡搶過來。
而應長川也在這時借著月光,看到了對方微微泛紅的臉頰,並誤以為江玉珣的臉是自己所氣紅。
本該收斂一下的應長川沒忍住趁著江玉珣來搶髮帶的機會抓住了他的右手,並輕聲問他:「阿珣在想什麼,可是生氣了?」
「自然,」江玉珣一邊試著掙脫禁錮,一邊忍不住輕輕咬牙道,「臣在想陛下真是討厭。」
軍帳內還沒有來得及點燈,四周漆黑一片。
沒了燭火輕燃的聲音,江玉珣的耳邊變得愈發安靜。
剛才那句話清清楚楚地落回了他的耳朵里。
江玉珣突然察覺出了不妙。
……自己方才的語氣實在太過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