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髮帶先是胡亂舞動了幾息,接著竟也隨著半空中的軍旗一道指向東南。
江玉珣的心隨之高高懸了起來。
……風向真的變了。
「愛卿在看什麼?」應長川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江玉珣的背後。
說著,他也與身邊的人一道抬頭看向軍旗。
見他來,江玉珣立刻轉身將髮帶交給應長川:「今日的風向不對。」
身邊人隨即拿起髮帶,抬手查看起了風向。
江玉珣的語速變得格外快:「昨天晚上風向還在不斷變化,但今天早晨似乎已經固定成了西北風。」
說到這裡,他的心情突然變得沉重起來。
江玉珣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在馬背上打來天下且與折柔交手過的應長川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假若折柔想要縱火,那今日便是最好的機會。
鎮北軍駐紮在定烏穆高大草原的腹地。
這裡地勢較高、水草豐茂且便於瞭望,是一個進攻的好地方。
但凡事有利必有弊……
定烏穆高無遮無擋,沒有人說得清折柔究竟會選擇從哪個方向縱火,亦或是多角度行動。
在草原邊緣蹲守折柔士兵,無異於大海撈針。
應長川一點點攥緊了手中的髮帶。
他朝江玉珣點頭,末了轉身向軍帳而去,並一邊走一邊沉聲向周圍人吩咐道:「去叫定北將軍帶人過來。」
天子的聲音雖不大,但是語氣卻是少見的嚴肅。
聞言,守在不遠處的士兵立刻下跪行軍禮道:「是,陛下——」
仍站在原地的江玉珣不由抬眸,再次看向軍旗。
玄色的軍旗在狂風中起舞發出劇烈的響動,猶如戰鼓隆隆敲響於心間。
大戰將要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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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定烏穆高大草原北部邊緣地帶。
棗紅色的戰馬上,身著褐色皮甲的丘奇王一點一點咬緊了牙關。
此時此刻,他的眼中只剩下濃到化不開的殺意。
一名士兵上前將右手搭在胸前,向他行完禮後再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眸問:「……王,現在動手嗎?」
「不急,不急,」丘奇王眯著眼睛看向定烏穆高,並低聲輕喃道,「再等一炷香的時間吧。」
「是,大王!」
隨丘奇王來到此處的皆是那天與他一道逃竄至此地的親兵。
他並沒有再理會親兵,而是抬頭向前看去。
此時定烏穆高大草原讓高高的牧草,正隨著狂風倒向西南。
見此情形,丘奇王忽然笑了一下,用低啞的聲音對身旁的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