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珣只得端起杯子起身向他回禮道:「將軍大人實在是客氣了,單單是火器一項就絕非我一人之功。更重要的是背後為其付出努力的丹師、工匠,還有士兵。」
「好,好!江大人說的有道理,那就敬所有人——」江玉珣的話音一落,定北大將軍便仰頭幹掉了碗內的酒。
甚至還抬手示意江玉珣自己的碗內已經徹底空掉。
——此刻定北將軍的確是醉了個徹底,假如現在的他還有一分清醒,都不敢在「陛下的人」面前如此勸酒。
借著火光江玉珣低頭看一下手中酒杯。
鎮北軍駐地內的酒杯也比昭都的大,端在手裡如簡直碗一般闊氣。
想到自己驚人的酒量與酒品,江玉珣忽然有些絕望。
……應長川人呢!
他不來吃飯跑到哪裡去了?
見應長川還不來,與定北大將軍客氣完後,江玉珣有些僵硬地朝對方笑了一下,接著如慢動作一般僵硬地抬起了手臂垂眸看向碗內清澈的液體。
在篝火旁放了一會兒的烈酒,酒香變得愈發濃重。
江玉珣雖然不善飲酒,但他清楚手中東西的威力。
定北大將軍盛情難卻。
就在江玉珣打算咬牙一口乾掉杯中烈酒的時候,忽有一人出現在了他的背後。
不等江玉珣反應過來,那人便抬手從他手中取過了酒碗。
此時夜色已深,天上灑滿了星子。
篝火也隨著夜風一道輕輕的晃耀,並落在了酒碗之中。
江玉珣不由愣了一瞬,他轉身向後看去——
沒有按時赴約的天子,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這裡。
他換上了一身普通的絳紗袍,手中則端著方才自江玉珣手中取過的酒碗。
「……陛下?」又一陣夜風襲來,吹醒了還在愣神的定北大將軍。
在他意識到不妙的同一時間,應長川已經笑著向他點頭。
末了就替江玉珣一口氣干喝掉了這杯烈酒,並放下酒碗走向席間。
在落座的那一刻,應長川輕笑著隨口對一旁的定北大將軍道:「阿珣酒量不佳,孤替他飲。」
天吶。
「阿珣」二字如一道驚雷劈向定北大將軍。
剛才還端著酒碗穩穩站在原地的他身體不由抖了一抖。
仕途與生命走到盡頭的絕望感,在剎那間湧上心頭,臉也在瞬間變得漲紅漲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