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帶著方才搭在應長川肩上的那隻手,也在這一刻落在了自己的腹上。
他的嘴唇輕抿,看上去好像是不留神撞到了腹部。
見此情形,應長川立刻站定在原地並輕輕放下江玉珣問:「怎麼了阿珣?」
說話的同時,眉毛也不由自主地蹙了起來。
被烈日炙烤了一天的石板路踩上去還帶著一點暖意,正是最舒服的時候。
總算能腳踏實地的江玉珣還沒有來得及鬆一口氣,便被應長川給問到了……
「我……」他本想繼續演下去,但開口卻只得實話實說,「我……方才在演戲騙你。」
江玉珣的聲音里多了幾分心虛,餘光看到應長川認真又緊張的樣子後,鮮少騙人的他忍不住輕聲道:「抱歉啊。」
他的語氣無比真誠,似乎還帶著幾分懊悔。
燕銜島上傳來一陣鳥鳴。
夜風吹著花瓣落在了江玉珣的肩上,但此刻他卻無暇去掃。
見應長川垂眸,江玉珣的心情更是瞬間忐忑:「你生氣了?」
方才還在皺眉的天子終於笑著輕輕搖起了頭來。
江玉珣腳上常年不見光的皮膚白皙的過分。
以至於不知何時落在腳上的淡粉色花瓣都被襯得格外顯眼。
應長川的目光隨之一晦,他並沒有計較江玉珣的「騙局」。
而是再次彎腰小心翼翼地把對方抱在懷中,末了輕聲道:「地上髒。」
說話間隨手撫走了江玉珣腳背上那朵小小的花瓣。
昨天剛下過雨的燕銜島,地上連一顆灰塵也沒有。
低頭看了一眼地後,莫名再次落入應長川的懷中的江玉珣確定——他只是想找個理由抱自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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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銜島不大,轉眼間那座熟悉的小築已出現在了江玉珣的眼前。
雖然只在這裡短暫住過一天時間,但是他仍一眼看出眼前的小築與幾年前相比有了些許不同。
江玉珣說不出這裡究竟哪兒變了,只覺得原本精巧、奢華,卻有些冰冷的行宮別苑忽然多了幾分生氣。
進屋之後應長川也把懷裡的人放了下來。
江玉珣伸手撫向自窗楣上垂落下來的紅綢,有些不確定地看向應長川:「陛下似乎是提前叫人將這裡修整了一番?」
仔細一看方才發現,從前用來分隔空間的木門被紗簾取代。
此時那些薄紗正隨著夏風一道輕輕地在半空中搖晃著。
甚至於房間內多了不少與燕銜島上縹緲之風截然不同的紅綢。
看上去簡直就像……婚房一樣。
在「婚房」二字出現於腦海之中的同時,直至方才還在因休假而開心的江玉珣忽然意識到了危險。
——回仙遊宮或燕銜島,將今日沒有做完的事全都補回來。
幾個月前應長川於北地說的那番話,再一次變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