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止苦聲勸:“師兄你若去,豈不是將掩藏這般久的心思公諸天下了嗎!彼時你讓師父如何在空靈派中自處!而且那月老紅……可是要人性命的,你……”
千古沉默了很久:“千止,師父今後就只有你這個弟子了,你切望收斂心性,別再讓她操心失望。”
“師兄!師兄!”
屋外歸於平靜。
我覺得現在的自己便已足夠操心失望的了。拋開那所有的繁雜事端,就本質來看……
你們……都不相信我能自己醒過來嗎……
許是過了些日子,千古終究還是求來了藥,然而卻是他自己御劍回來,於床邊助我服下了藥。
我睜開眼,望著眸中微潤的他,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好,只好嘆息問道:“千止呢?”
千古一默:“徒兒這就去把千止換回來。”
換回來?我一皺眉:“他和你一同去找月老紅的?月老紅將他留下了?”我言辭清晰的問出這句話,換來千古露出了難得驚駭的神色。
“師父如何知曉……”
我掀被子離開:“我且去救他回來再與你細說。”
千古想拉我:“師父初醒不宜……”
“為師再是不濟,憑著年紀也能壓她一頭。”我回頭望千古,對他冷了臉色,“為師身體如何,自有分寸,何需他人斷論,胡亂插手。”
千古一僵,白了臉色。
“不許跟來。”我拂長袖,御劍而去。
我知道千古待我極好,不然也求不來這藥,但他這份好卻是我承擔不起的,經此一事,我明白將千古留在身邊望他潛心修道那根本就是我的幻想,待救了千止,便是時候做個抉擇了。
可千止……到底不是個省油的燈。
我尋到月老紅居住的山谷之時,千止正從背後抱著月老紅,親昵的與她一起辨識藥草。
我當即便愣在門口了。
這一幕與我想像中的拿千止燉湯熬藥的場景著實差去了甚遠,千止見了我,一怔,立即淚流滿面的撲到我腳跟前,嚎啕大哭:“師父!是當日徒兒不孝,累您受傷!要打要罵,徒兒都甘願受著!”
我還沒做出反應,那月老紅便從千止身後抱住了他,輕聲說:“你哭作甚,她這不都醒了麼,你可別傷心了,我心都痛了。”
我像是被天雷劈了一樣呆杵在當場:“什……麼情況?”
月老紅抬眸看了我一眼:“你那大徒弟來求藥,他倒是真愛你,我打算照以往規矩要他命再送你藥,但千止來了,我與千止一見鍾情,便不要你那大徒弟的命了,你把千止留我這裡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