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我早上起來後沐珏便屁顛屁顛的跑來告訴我,沐瑄果然是被關禁閉了。他讓我先等個五六天,待得師父們不太在意沐瑄這件事了,再幫我去疏通疏通關係。
我也沒急在這一時,倒是這幾天來給我換藥的女弟子無意間提到的一個消息讓我有幾分在意。
她說這次偷襲蒼嵐派弟子的魔族是靜山百里開外的鳧山魔族,而這個族在兩三天前被一個神秘人給血洗了,不是蒼嵐派動的手,也不是其他修仙門派乾的,有人說血洗鳧山魔族的人用的是魔族的法術,這應該是他們魔族之間的內鬥。女弟子看起來很是解氣,道這是天道好輪迴,誰也不放過誰。
但是聽到這個消息我卻一點開心不起來,算算時間,我猜這事多半是大魔頭乾的……一個人單挑整個魔族族群,即便是法力達到大魔頭這個程度的人,做起這種事來也應該是相當吃力的吧,不管是成功或者失敗,他應該都會付出不少的代價。
我忍不住心裡的擔憂,於是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跑到後山放了幾隻施術的鳥,讓它們去尋找大魔頭的蹤跡。
等了兩天,沒等來鳥兒帶回來的消息,倒是沐珏跑來告訴我,可以悄悄的去給沐瑄送飯了。
我只好收拾了情緒,拎了菜籃子跑到大雪冰封的蒼穹頂上去看望沐瑄。
我去的時候守門的弟子一個不在,看來沐珏還是打點得不錯的。
入了蒼穹頂的冰洞,寒氣滲骨,我不敢用法力抵擋寒氣,只有抱著胳膊抖抖索索的往洞裡走,一直走了半柱香的時間方才看見洞內的一個寒冰室。
室內寒氣更甚,沐瑄獨自倚著冰牆坐著,他閉著眼睛,一如我第一次在寒冰中看見他的模樣,然而與第一次不同,此時我卻覺得他周身氣息莫名蕭索,明明他現在還沒有被封印三百年,但我卻奇怪的覺得,他身上好像累積了百年的孤獨,與他前些日子相比,整個人都消瘦了許多。
“師父。”我喚他,他才睜開眼睛。
一雙深邃的眼睛直直的望進我的眼睛裡,他將我看了好一會兒,才聲色喑啞的問我:“你怎麼又來了?”
這個又字用得真是讓我不解,聽不懂的我就毫不猶豫的忽略掉。我提著籃子走到他身邊,將籃子放下:“我給你送吃的。”
他瞥了籃子一眼,又重新閉上眼睛:“拿走,我不需要。”
我奇怪。當時我明明是攔下了他,他明明也救下來蒼嵐派的弟子,現在全蒼嵐派的弟子們沒有誰不崇拜他的,照理說他現在雖被懲罰,但心裡也應該高興才對啊,這一副如同鬥敗了的公雞的頹然模樣,到底是怎麼回事……
“師父,你不要吃的,那我就陪你說說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