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蕭逸寒從她脖子上抓下來的那個吊墜……
我看了那飾物一會兒,一轉過頭來,與我四目相對的卻是怔愣望著我的蕭逸寒。
他盯著我,沉默不言。
我從他漆黑的眼瞳中看見了此時的自己,衣襟半開,雙頰緋紅,髮絲散亂。好不曖昧,而礙於我與他之間的師徒關係,這樣的我,又好不可怕。
他這樣的神情像把劍刺痛了我,他是在後悔嗎?後悔借著酒勁兒吻了我?因為他覺得對不起他喜歡的那個女妖,還是因為他覺得對不起身為他徒弟的我。更甚者……他心裡或許是在吃驚,我居然,沒有反抗他。
無法再想下去,我猛地掙起身,一把推開蕭逸寒,奪門而出,跑回了自己房間。
真可笑,這樣的時候,我也並沒有別的地方可去,因為我這一生,就是依附與蕭逸寒而生的。
我在自己房間裡收拾了自己,枯坐了一夜,直到天明。
天亮了,我壓下所有情緒,我與師父之間,這事雖然難於啟齒,但礙於他昨日喝得大醉,好歹還是能找個理由藉口,我不打算就此與蕭逸寒再不說話,我也做不到如此,所以天剛蒙蒙亮,我就打算去找蕭逸寒好好談談。
可我在蕭逸寒門口敲了許久的房門,也未見裡面應一聲。
是……又下山去尋酒喝了嗎。
我垂了眼眸,推門進屋,打算將他的屋子打掃一下,可剛進了屋門便見房間裡收拾得乾乾淨淨,他的佩劍帶走了,酒葫蘆也帶走了,桌子上就只剩下一盞熄滅了的燭燈,壓著一張蒼白的紙:
為師此去,不再歸來,望小徒保重,勿念。
短短一句話,不過十四個字,卻字字戳心,令我看得目眩頭暈,一時間竟覺得整個世界都顛倒了。
我不知道此刻蕭逸寒在哪兒,也不知道他以後會去哪兒,我只憑著直覺,一股腦的往山門衝去,心裡無數遍祈禱著,希望蕭逸寒此刻還在。
值得慶幸,我趕到山門前的時候正巧看見他與師祖道別,背了一個包袱,拎著他的酒葫蘆,沒帶劍,沒穿仙靈派的衣裳,就這樣一步一步走在下山的長階上。
“師父!”我幾乎從劍上滾下去,追到蕭逸寒身邊,“師父!”
我伸手去拉他,可在指尖未觸到他手臂的時候,便被一個結界大力彈開,我毫無防備,徑直被結界彈出去了三丈,撞在背後階梯上,又往下滾了幾階,體內氣血翻湧,我手骨傳來折斷般的疼痛,可狼狽的站起來後,我還待去追他,卻被師祖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