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裴亦蕭兩人當時膽子小,看人快不動了,還以為人死了,嚇得放了手,慌不擇路地穿好衣服逃回了家。那時裴亦蕭的大哥裴亦紳還沒有去文昌市,在京城的市裡面當個小官,裴亦蕭看事qíng不是他們能掌控的,就給大哥打電話坦白,求大哥幫忙解決。裴亦紳恨鐵不成鋼,轉身就把事qíng捅給孫修智的堂哥孫修睿。
兩個人當時的勢力也並不大,還是靠了父輩的一些渠道。先找人去查看那女孩子的qíng況,發現人還沒死,又喘回氣兒了,只是看樣子也快不行了,趕緊給送到了醫院。接著找到女孩子的父母,不僅給了幾百萬,還承諾將她父親從一個普通的科長提拔成為地稅局局長,那可是個油水部門。女生家裡一聽有這好事,本打算要控告裴亦蕭、孫修智的,也偃旗息鼓了。
孫修智、裴亦蕭在這過程中,被隔離在家,所以並不知曉其實人並沒有死,都以為自己殺了人。從此後見了面總覺得不自在,漸漸就生分了,裴亦蕭和楊浩變親近。後來上了高中,孫修智認識了劉晨,幾人也看開了,重又在一塊兒玩起來……
這件事qíng發生的時候,裴亦鳴也還沒畢業,但從大哥口中也大致了解到經過。
都過去那麼多年了,對那個女生家,他們是沒有放鬆過警惕的。誰知道她父母沒有異動,那女生自己竟然冒出來說這事兒!而且恰好是在孫修智撞人視頻出來的時候!連帶裴亦蕭都給裹進去了!
想到隔壁睡著的那個乖孩子,裴亦鳴一陣心煩。“裴亦蕭”,他應該不知道……
裴亦鳴給孫修睿打回了電話,兩人商量了半天,決定從兩處著手,一是孫修智,馬上想盡一切辦法讓他脫身,即便是承認也罷,總要有點說法;一是爆料的這個女孩子,必須儘快控制起來,想辦法讓她閉嘴。
裴亦鳴最終還是不打算告訴裴亦蕭這一切,天亮後,他只去敲響了父親的房門,把這件事qíng說了一遍。裴衛國長嘆口氣,讓他去處理。
時間很緊,不定什麼時候那女生還會發帖子出來。裴亦鳴自己就是檢察院的,手上有很多有用的資料。他能想到的最有效最快速的辦法,還是江成英那條路。喬羽那邊他不是沒想過,但畢竟喬羽是武警的,勢力不是這個層面,也不好麻煩喬羽。可他和江成英也只能算是泛泛之jiāo,裴亦鳴硬著頭皮試著給江成英打了個電話。
江成英似乎還沒醒,語氣很不慡的哼哼了幾句,“這事兒,我想想,晚點給你答覆。”
裴亦鳴曉得,自己也沒什麼籌碼能夠勞動江成英,思來想去半天,只能撥通了陸觀濤的電話,言簡意賅地表述了意思,“觀濤,這本來與你是沒什麼關係的,但畢竟我和向晚的事qíng我們兩家已經確定了,假若蕭蕭出了什麼問題,也對大家都不好……”他也是急了。其實,他和陸向晚現在連見都沒見過,陸家完全可以把陸向晚許配給別的家族驕子。但他的潛台詞,其實是隱隱點一下陸觀濤和裴亦蕭以往的那種關係。且看陸觀濤是否會伸這個手。
陸觀濤沉吟了一下,“這樣,我給成英打個電話,我現在在江西,馬上上飛機了,回到京城我們再商量。”
裴亦鳴鬆了口氣。陸觀濤願意幫忙的話,這事qíng就好辦。
陸觀濤坐在飛機上,耳邊響起的卻是在龍虎山聽到的那一席話。
京城地稅局局長辦公室里,吳項武正坐著看報紙喝茶水。一會兒,收發室的小李敲門進來,送了一個公文袋,“吳局,這是剛剛收到的您的郵包。”
吳項武眼皮都不抬,隨手揮了一下,“放下吧。”又繼續看報紙。
小李恭敬地放下,出去。
過了好一會兒,他也沒有要看那郵包的意思。這種郵包收得多了,自從他四年前當了這個局長之後,明里暗裡送東西來的人多的不是,有的打著文件的名頭,塞著鈔票在裡面,也不算什麼。這四年他可是油水撈得足足的,已打算把家裡那個不省心的女兒送到國外去晃dàng,順便在瑞士銀行開個戶頭。
桌上的電話鈴響了起來,吳項武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沒有具體的號碼,不想管。那電話鍥而不捨地響著,他一邊看著報紙,一邊終於接起來,放在離耳朵一寸遠的地方,眼睛還盯著社會版新聞,打著官腔道:“餵——”
“吳項武,桌上的郵包趕緊看一下,別怪爺們兒沒提醒你。啪——嘟、嘟、嘟……”掛了。
吳項武還沒反映過來,愣了一會兒,放下電話趕緊去拆郵包。已經很久沒有人敢這麼對他說話,別是惹到什麼大神了吧,吳項武嘀咕著。
郵包拆開一看,吳項武頓時傻了眼,那詳細的清單、票據、說明,還有清晰的照片,一切都指向他這四年所接手的大額賄款,吳項武冷汗滿頭。
正在這時,電話又響了,還是剛才那個蠻橫的聲音,“吳項武,看完了吧?有什麼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