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嘛,不穿,馬上就去!”小琨琨拽著他的手就往門口沖。
裴亦蕭彎下腰耐心道:“外面冷,要是不穿外衣,會感冒發燒,要吃藥打針輸液,琨琨不想這樣吧?”
裴晏琨大眼睛骨碌轉了兩下,“哦,那好吧,那小叔叔快穿衣服,快點快點。”
裴亦蕭給他穿好了小大衣外套,才穿上自己的大衣,從另一個出口走出了總統包房。他不想再從餐廳那個入口出去了,不想再看到陸觀濤兩口子。糟心。
皇鑽豪庭酒樓是一棟獨棟的大樓,共8層,前面是一個將近15米的超高大門,後面就是一個亭台水榭的院子,有噴泉長椅,晚上噴泉還是有燈光的,看著比白天還漂亮。這會兒七點過,燈光已經全開了,還有那麼點歐式公館的感覺。
裴亦蕭剛拉著裴晏琨走出包房,眼圈立刻紅了。
還從來沒這麼傷心過……
為的是陸觀濤欺騙自己,還是為了這段剛發生就決定要逝去的戀qíng?
那個人,怎麼能夠一臉淡定地說出“暫時不考慮婚姻”那種話?怎麼能夠那麼厚顏無恥地非要得到自己?怎麼能夠一邊有老婆,一邊又和自己住在一起?怎麼能夠……
接受陸觀濤的過程,其實並不容易。裴亦蕭是那種不接受則已,一旦接受就會全心投入的人。
和陸觀濤顛鸞倒鳳的生日那夜起,他的心已經全部放在了陸觀濤身上。不去想xing別,不在意他人,只想和這個人多一點相處,多一點歡樂。
他以為,陸觀濤也是這麼想的。
以為他們兩個人的喜歡是相互的,是平等的。
他不願意被陸觀濤當做女人,是因為他本來就是以一個男生的身份和陸觀濤在一起,他要陸觀濤正視這個事實。
結果,事實是,這個人,根本沒把他當做一回事。
那些溫柔,那些繾綣,那些纏綿,那些qíng話,那些qiáng勢,那些霸道,那些關懷……通通都是假的。
陸觀濤怎麼能夠,怎麼可以!
呵呵,就如他所說的,他追求的是快感,他不過是對這具身體念念不忘吧……
裴亦蕭第一次後悔重生。
當時,救李瑤的時候,為什麼不真的死了算了呢。
一了百了。
不會遇見陸觀濤,不會和他上chuáng,不會被他欺騙,不會知道被他欺騙。
心不會這麼痛。
真的,好痛。
裴亦蕭每走一步,心頭都似在滴血。剛才坐在飯桌上是機械麻木的,是還沒有消化陸觀濤帶著老婆來參加飯局這樣的狀況,是不知道如何對這樣的狀況做出反應。而此刻,他才發現,他對陸觀濤無法做到無動於衷,對陸觀濤的一言一行是那麼的在意。
在意到甚至期盼自己早已死去,靈魂從未進駐這句軀體。
這具漂亮的、白皙的、xing感的軀體。大概就是陸觀濤所有在意的事qíng吧。他非要得到自己,也是因著這具軀體吧。如果自己還是那個來自小城市、矮矮瘦瘦、長相普通平凡的大學生,陸觀濤又怎麼會看上自己?
怎麼這麼傻呢?
他們這種人,有什麼真qíng,有什麼愛戀?他們只不過是感官和yù念的縱容者和禁錮者,他們追求快感!快感!
想到這裡,裴亦蕭又咧開嘴,苦笑。
有什麼關係,有什麼了不起,自己不是也得到了快感麼。自己不是也像個女人一樣在他的身下婉轉呻吟,乞求占有麼?陸觀濤也不全是索取,他至少也給予了他同等的快感。不是麼……
“小叔叔,我想過去玩水,可以嗎?”
裴亦蕭的思維被打斷了,他和裴晏琨已經走到了皇鑽豪庭的後院裡。他低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