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東方青蒼勾起了唇,血瞳中卻神色冰冷:“敢與本座叫板?司命星君倒是大膽。”東方青蒼探尋體內氣息,立時便知曉他暈過去了約莫有三日,身體已經自行恢復了不少,雖暫時無法驅逐寒氣,但好歹是比之前要好上許多。此時他仍舊不宜qiáng行驅動體內氣息,但顯然,他並沒有珍惜自己身體的打算。
烈焰在周身燒起,意圖從內部將金色結界燒毀。金色結界發出“咔咔”的破裂聲。
長淵眉頭微蹙,指尖法力一動……
然而便在這時,屋內房門倏爾打開,女子忍無可忍的怒叱:“都別吵了!還嫌不夠亂!”
長淵心神一分,東方青蒼徹底撕碎結界。
長淵立即回身將司命護住,輕聲道:“司命回房,他要害你。”
那邊正殺氣洶洶的東方青蒼聞言,登時周身氣焰一歇,望著女子,眯了眼睛:“司命?”語氣里是滿滿的不敢置信。
司命
……是女的?
這個小花妖如此迷戀依賴念念不忘的主子,居然是……女的?
東方青蒼有點愣神。
司命從長淵懷裡掙了出來,盯著東方青蒼看了許久,上上下下將他打量了半天:“醒了?”她語氣不太好,“醒了便與我說說,我家好好的一朵小蘭花,怎麼變成這樣了,是不是你對她做了什麼?”她一副拷問的模樣,猶如丈母娘見了欺負了自家女兒的負心漢,“你要說不清楚,我打斷你的腿!”
東方青蒼兀自愣了一會兒,然後清醒過來,聽聞司命如此說,他立即反應道:“你可是將小花妖救活了?”他說著急切的走上前兩步。
長淵攔在司命面前,手中結了法印,畫出一道屏障將他擋住。
東方青蒼心中又急又怒,揮手便將烈焰長劍召了出來,一劍徑直向長淵的結界砍去,然而氣弱的東方青蒼哪能一劍斬斷長淵的結界。
場面正是僵持之際,司命道:“沒救活。”她聲音有點藏不住的頹然。
東方青蒼一愣。那把自古以來便使人聞名色變的烈焰長劍竟登時如同火星一樣,在空中破碎開去,然後凌亂消失。
“只是將她的氣息吊著。”司命望著東方青蒼,正色道,“所以我要你告訴我,她到底是怎麼變成這樣的。知道受傷的原因,或許還能找到補救之法。”
場面默了許久。
“是我……”東方青蒼道,“以她魂魄之力,給另外一個人,造了一具身軀,致使她在那具身體之中,魂飛魄散。只余殘留氣息。”
司命聞言,默了許久,然後指了東方青蒼的鼻子,一字一句道:“長淵,給我揍他。”
長淵轉頭看了司命一眼,見她神色不似玩笑,指尖金色法力轉瞬彈出穿透面前的金色屏障,徑直撞在東方青蒼胸前。
東方青蒼絲毫沒有抵擋,任由長淵的法力擊打在身上,混著體內的寒氣,將他周身經絡撕扯得寸寸皆是劇痛,喉頭翻滾湧上一口腥甜的血,被他死死壓住。
見東方青蒼竟當真不躲不避,生生受了這一擊,司命與長淵都有幾分怔愣,兩人對視一眼。司命往屋裡望了一眼。
桌上,骨蘭被放置在一邊,司命用栽種在盆里的蘭糙代替了骨蘭,成了小蘭花殘魂的棲息之地,讓小蘭花得以在泥土中安身。此時蘭糙糙葉無風自動,輕輕搖曳著,像是在顫抖。
司命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平靜了心緒,她看著門前面色蒼白眼白都充斥這血紅的東方青蒼問:“也罷,不管你現在是抱著什麼心思找來的,當務之急是將小蘭花的魂魄穩住。你來,咱們一起商量一下,看有沒有法子救她。”
長淵撤了屏障,卻寸步不離的守在司命身邊。
東方青蒼進了屋,但見盆中蘭糙,他微微一怔:“骨蘭是法寶,有靈氣……”
“是有靈氣。”司命跟上,解釋道,“這法寶靈氣還是少有的充足,但它也是嗜殺之物,其中尖銳殺氣不少,對小蘭花而言並非好事。”司命拿起桌上的筆,在空中一畫,一把水壺出現在她手中,“這萬天之墟里,本是什麼都沒有的一片黑暗,有幸得友人所贈,有此筆在手,我能在這一方天地中畫出日月山河,能造萬物。我筆下所成之物,靈氣雖少了點,但貴在純粹gān淨,這是她現在最需要的。”
東方青蒼靜默。
司命桌上鋪著一疊疊亂糟糟的紙,上面布滿了她寫的東西,她隨意翻找了一下,然後抓出其中一張,“我這幾天想了不少辦法意圖修補她的魂魄,但小蘭花傷得太厲害了,我只能以自身仙力護得她氣息更穩固些許,這樣下去,將她這縷氣息吊個千二百八年的也不是問題,但卻永遠也補不了她的魂。”
“世上能補魂之物早在上古時便已消失得差不多了。”司命咬著筆桿子道:“這是我以前在古書上看見過的可能還倖存下來的補魂之物,但這些東西都已經久遠得成了傳說,如今外面世間還有沒有我也說不清楚。”
東方青蒼接過司命所畫的圖細細一看,一共八種物什,有五種在他活著的時候便知道是個虛傳之物,另外三種則是他親眼看著消失在世間的。東方青蒼皺眉,想了一會兒,倏爾眸光一亮:“上古蘭糙你怎未畫進去?”
他這一問倒將司命問住了:“上古蘭糙有補魂作用?”
原來,司命竟是不知。
東方青蒼點頭:“有,這小花妖原身便是上古蘭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