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淵見她眼珠子轉了兩轉,心中便明了她的想法了,他掀開被子的一角,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爾笙若想睡,便來這裡躺下。”
“好!”只見爾笙身型一閃,眨眼間便在長淵身邊躺好,將被子一捂,蹭著長淵的手發出一聲舒服的喟嘆。
長淵想,左右昨夜已經睡過一次了,多睡幾次也沒多大關係,爾笙既然喜歡由著她便好。
爾笙卻想的是,阿娘說過,和相公一起睡過就會有孩子,她現在應當趁著長淵不能反抗的時候將他“睡”了,日後懷上了長淵的孩子,他就是她的人了。
一旁的仙長瞪大了眼,爾笙立即振振有辭的解釋道:“我沒什麼其他想法的!只是昨天我是躺在這裡聽見的那個聲音,或許今天我也要躺在這裡才能聽見。”
仙長撇了撇嘴,無奈道:“我一個修道之人,難道還能擾了你們小夫妻的興趣不成……”他臉微微一紅,“你們,你們想做什麼都與我無gān,我只是負責記錄你聽到的話,只是……別太過分了,那樣……我會很為難。”
爾笙想了半天,著實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麼事qíng令這個仙長為難,她頂多能讓長淵為難為難。
想不通,她便不再想,抱著長淵慢慢閉上了眼。
爾笙是在一聲長嘆中被驚醒的。此時已近huáng昏,她睜開眼立即大叫道:“他說話了!他說話了!”
嚇得在一旁微有些瞌睡的仙人渾身一震,立即臨空捉出一隻筆,準備在手上記錄:“說什麼?”一旁閉目養神的長淵也緩緩睜開了眼,望向爾笙。
爾笙凝神,仔細聽著那人言語,不一會兒便學著那人的腔調一字一句的吐著:“無方竟敢亂我大事,今日子時,我將破開無方結界,你們入鎮後將其剝皮拆骨,吞食入腹,不留一個活口。”
仙長臉色一變,立即奔出門外。
爾笙腦海中的聲音又響了幾次,最後終於挺了下來。
她轉頭看長淵:“長淵,今天這個人說話的時候我腦袋不痛了,也不難受了。”
“嗯。”長淵淡淡應了一聲,默默的將自己搭在她手腕上的指尖收了回去。
“那人說要吃掉我們?哼,爛蟲子才會被吃掉,有仙人們護著我們,才不怕大妖怪呢。”
長淵皺了皺眉:“此次這些人或許都自身難保。殭屍受cao控,但並不會法術,若要破開這圈禁之術,唯有依靠比這裡的仙人們更厲害的法力,若是此結界被破開,只能是那幕後之人親自動手,且那人不好應付。”
爾笙愣了一番,終是反應過來他這話的意思,突然問:“長淵,那大妖怪打過來的時候你能跑嗎?要是不能跑,爾笙就下去多吃兩碗飯,到時候背你。”
聽罷這話,本有些沉凝的黑眸微微一軟,長淵摸了摸爾笙額前的細發:“你不用擔心這些,人世爭端奈何不住我,也奈何不住你。只是要救這裡的人有些困難。”
“仙長們要和大妖怪打架,打得贏麼?”
長淵搖頭:“難。”
“那就抓緊時間跑啊!”爾笙急道,“打不贏還拼什麼拼。難不成都學了村里夫子的那一套傻學問,成了榆木腦袋?”
長淵倏地眸色一亮:“爾笙聰明。且去幫我將霽靈叫來,說我已有了退敵之法。”
爾笙找到霽靈的時候,她正忙著指揮仙人們在結界上施加靈力,以求令結界更加堅固,爾笙將長淵的話告訴她之後,霽靈神色為之一振,立即趕回了客棧。
爾笙卻站在大街上看著天空中印著huáng昏光暈的藍色結界發呆。村子裡的夫子,鼻涕劉兄弟,還有隔壁朱家老二和朱家嫂子都莫名其妙的死掉了,村子也被仙人們一把火燒了,沒有人跑出來,如果仙人們能來早一點多好啊。
這鎮子裡,她一個人也不認識,家家屋門緊閉,窗戶都關得死死的,沒一個人出來幫仙人們的忙。她想,如果在她的村子,村民們一定不會這樣。
她突然可恥的覺得,她好像有點懷念夫子嘮嘮叨叨講忠信禮義的聲音了。
“小髒孩兒!gān嘛呢你?天上掉錢了?”略帶戲弄的聲音伴隨著一道大力拍在爾笙的肩上。爾笙回頭一看,卻是那日馱著長淵回來的無方弟子,辰渚。
爾笙撓了撓頭,那一掌拍得她肩疼,依著她往日的作風早一口唾沫吐到他臉上了,但是人家是救過她的仙人,爾笙便硬生生將自己唾棄他的衝動忍了下去,琢磨著是不是該行個禮什麼的。
但沒等她想清楚,對方又是一拳砸在了她肩頭上,哈哈笑道:“看不出來你膽子還挺大的嘛!昨天晚上的事我都聽說了。”辰渚湊過頭,挨近爾笙的耳邊說,“其實我早就覺得霽靈師叔沒長胸了!不看她的臉,說她是個男人誰不信啊!哈哈!”他退開的時候,又拍了拍爾笙的肩:“小髒孩兒,真有你的!多可惜昨天我沒親眼看見她的臉色啊!”
這三番兩次的拍打,惹怒了爾笙,她揪住辰渚的頭髮,不多,也就十來根,緊緊拽住用力一扯,連著人家的頭皮一起給揭下來。
辰渚痛極大怒,捂住頭皮喝罵道:“你瘋了!”
爾笙也捂著肩叫:“你才瘋了!你捶得我骨頭都要碎了!”
“我怎麼知道你這麼不經打!兩拳就叫痛!”
“我也不知道你這麼不經拔呀,這才幾根毛,拔得你這麼痛?”
辰渚說不過她,只有氣呼呼的瞪了她半晌。爾笙高傲的一仰頭,面帶挑釁。辰渚哪裡受過這樣的氣,對方又是個沒修過仙的小孩,他怎能被她唬住,當下掄了拳頭便要揍爾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