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爾笙輾轉難眠,興許是想到明日便要從這地方出去了,心裡難免激動,翻到半夜,忽聞外面滲進來一曲yīn森的吟唱,仿似在招魂,唱得人心裡發毛。
爾笙更睡不著覺了。
她知道女怨愛好每晚都嚎上這麼兩嗓子,偶爾起夜聽見了也沒甚在意,奈何她今晚唱得實在淒涼了一點,爾笙想起自己與長淵的那番對話,覺得女怨興許也是個可憐的人,便披了外衣,翻身下chuáng尋著女怨的房間而去。
長淵睡在她身邊,見爾笙出去,眨巴了兩下眼睛,翻了個身,將腦袋貼在爾笙方才壓過的枕頭上,深深吸了口氣,閉上眼。
其他兩章可能要等到晚上才能發了,妹紙們~讓九爺撲到一個~
☆、第二十五章.血墓碑
爾笙推開女怨的房門時在門口狠狠僵住。
撇開整個屋裡yīn森森的氣氛不說,一個血紅色的無字碑詭異的立於房間中央,其中的怨氣把爾笙都嚇得一顫。女怨便斜倚在碑旁細聲吟唱。她的屋裡沒有地dòng,沒有chuáng也沒有被子,甚至連桌椅也沒有。也就是說,她數百年來都在這屋裡倚著塊怨氣深重的墓碑作息生活……
爾笙深感不可思議。
被爾笙打斷了唱歌的興致,女怨閉了嘴,雙目無神的盯著爾笙:“何事?”
爾笙沒回答她,反而奇怪道:“這屋裡什麼都沒有,你平時都如何休息?”
女怨扶著紅色的墓碑站了起來,一身紅衣隨著動作起伏飄飄dàngdàng,仿似地獄來的女鬼:“我生而並非人類,無需休息。”
什麼東西會不需要休息,爾笙腹誹,這荒城漫天遍地的橙huáng色,看兩天就已足夠令人疲憊的了,即便身體不需要休息,心也是要歇歇的。整日呆在這種環境中,根本就是自nüè。但這些話爾笙也只是想想,她摸了摸腦袋道:“我想著馬上便要走了,睡不著覺,又聽見你唱歌比往日更憂傷,想著你是不是捨不得我們,所以便來看看你,順便與你道個謝。”
女怨與爾笙並無多少jiāo集,在爾笙看來,但凡認識的人離別時必定都帶著不舍,然而女怨卻怎麼也生不出那樣的qíng緒,她奇怪的看了爾笙好幾眼,心中只道她自作多qíng,她想了一會兒又問道:“為何談謝?”她已有許多年未曾聽過這字。
“你幫我和長淵出了荒城,自然得謝你。”
“不用。”女怨冷聲道,“他進荒城乃是我的誤判,理當放出,而你現今尚未落實罪名,等到落實以後,我定再將你捉回來,囚至壽盡。”
爾笙暗自吐了吐舌頭:“你別說得那麼篤定,我才不會傻到犯下那種大罪呢。”爾笙掃了一眼屋中的石碑,問道:“這個……是什麼?”
“墓碑。”女怨頭也沒抬的簡潔回答。
爾笙鍥而不捨的問:“誰的墓碑?”
女怨皺了皺眉,似有點不想回答她的問題,但是默了許久,仍舊老實答了:“給我未亡的夫君和我自己立的碑。”
爾笙一怔:“夫君?可你不是女子怨氣凝聚而成的嗎?”
女怨摸了摸血紅色的碑面,yīn沉的眼中顯出一絲難得的懷念:“在我變成女怨之前,我的夫君……”她沒有說完,不知想到了什麼,面色又沉了下來,她盯著爾笙道:“你該回去準備離開了。”
爾笙眨巴眨巴眼睛,頗為失望道:“可是你的故事都還沒說完。”
“嗯,那又如何?”
爾笙撇了撇嘴:“你的個xing真不討喜。”
女怨沒再理她,背過身,只望著血色墓碑恍然出神。爾笙獨自呆得無趣,剛準備離開,忽聽女怨幽幽問道:“可聽說過墮仙長安?”
爾笙一時沒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麼,好生呆了一陣才恍然大悟道:“那個,那個很厲害的,卻莫名其妙的亂打人的仙人!”
爾笙對長安的印象來自於幼時差點被殺掉的那一刻,若不是長淵替她擋了那一掌,她怕是早就死透了。
入無方修仙后才知道,那時找自己麻煩的竟是墮仙長安。傳聞中長安的靈力堪與神明一爭高低,他三次成仙,皆為凡事所累,最後終是墮仙成魔。爾笙至今不明如此一個人物當時為何非要與她過不去。
女怨聽罷爾笙如此形容長安,眉頭微不可見的一皺,靜思了半晌道:“此次你去了外界,且幫我探探他的消息。等你再回荒城之日,我必不虧待你。”
“我才不會再回來。”爾笙下意識的反駁了一句後,恍然間明白了這話背後隱含的內qíng,她問道,“那墮仙長安可就是你的夫君?”
女怨撫摸墓碑的手指輕輕一頓,點頭承認。
爾笙的腦袋迅速的轉起來,猜測著他們一人墮仙為魔,一人永入無極荒城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沒等她思緒飄得太遠,荒城的鐘聲響起,以示新的一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