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都喜欢一点点。阮轻暮回答得挺恭敬。
哈哈哈!老简乐了,来来来,背一首喜欢的,我听听。
阮轻暮眨眨眼:啊,也就喜欢满船红袖招,嬉笑丝帕抛。泛舟江渚上,绡账同逍遥这样的吧。
不远处的年级组长噗一声,把一口枸杞菊花茶喷了出来。
老简脸都黑了,伸手撸了撸他的头:别乱看那些三流网络小说,什么满船红袖招的,多看看李白杜甫王维白居易嘛!
几位老师笑成一团,老简也无奈地挥挥手:那行,老师明白你的决心了,去吧去吧。
一天后,走班制试点结果出来了,崭新的分班表和课表贴在了每个班的布告栏上。
一大早,各个班的学生们都挤在布告栏边,闹哄哄地围着看副科分班。
哎哟,竞赛班人真少,都才三十几个人啊。
秦大佬果然三科全报,啧啧。
打死我我也不去竞赛班。三十个学霸在一间小教室,天天一起做竞赛题,想想都要窒息好吗?
是的,即将死亡的感觉。一堆学渣们果断附和。
忽然,终于有人首先发现了不对。
哎?是我眼花吗?还有人也是三科全报了竞赛班?
后面的学生挤不进来,纷纷叫:卧槽谁啊?谁这么牛批?
择优班2班的学委李建荃吗?
最前面,几个震惊的声音同时响起来:不,我们9班的
真他妈的长脸。
第一天试点走班,所有的学生都挺兴奋。
实验三中是第一次搞这种试点,学校教务处甚至比学生们还紧张,第一天下午,各个教室门口,老师们甚至都提前到了,拿着新的点名册一个个地对。
物理竞赛班里,一群学生激动地坐在一起,已经热情地聊了起来。
原先的培优班有两个,囊括了高一进校时总分的前一百名,现在报竞赛班的,也全都是这两个班的学生,不是1班,就是2班,彼此大多都认识。
物理老师是个小老太太,姓李,个子又矮又胖,梳着个严肃的发髻,是全校公认的物理名师。
上课铃响了,小老太太威严地站在讲台上,环顾着台下:座位大家打算怎么坐啊?我不刻意排了,个子矮的往前,个子高的自觉点,往后坐啊。近视严重的,自己举手,我给调到前面。
三十几个优等生都又听话又乖,立刻主动微调了一下,人群最后,一个表情冷峻的少年坐在后排,没有动弹,正是秦渊。
他个子在男生中算是高的,刚高二就有183厘米,视力也是最高档的5.3,在原先的班里也是主动坐在后面。
一个眼镜厚得酒瓶底似的的男生举起了手:老师,我
李老太太点头:你往前坐吧。
那个男生是原来培优2班的学委,叫做李建荃,出名的万年老二,常年被秦渊的总分碾压几十分的那一位。
他瞥了瞥后面的秦渊,脸涨红了:不,我想坐到秦渊同学身边!我想和他一起进步,讨教一下他的学习方法。
李老太太正要点头,教室前门却被人敲了敲:报告,对不起我迟到了。
9班的某位同学站在门口,全然没有差生的自觉,脸带微笑:老师,我也想坐在秦渊同学的旁边,可以吗?
一群学霸们:
这个班里还有不是培优1班和2班的??
李老太太看了看他的拐杖,呵斥迟到的话堵在了嗓子眼。
行了行了,随便坐吧。她站在讲台上,傲然地开始说话,我们这个班,进来的同学每一个想的都是竞赛奖杯,这很好。
三十来个人全是优等生,一旦专心听讲,简直安静得吓人,她满意地撑着讲台:我教物理三十年,每一届学生参加物理竞赛,都是我在带赛。我有信心在我们这个班,继续教出来一大批能拿奖杯的学生,这一届,我们来个来门红,怎么样?
下面的一群小学霸们被说得热血激荡:好!开门红!
拿省奖算什么,我们要拿国奖!
阮轻暮看了看四周激动的脸,再看看自己空荡荡的课桌,把身子靠近了窗帘,悄悄地藏了半个身子进去。
下午第一堂课,太容易困了。
刚刚闭上眼睛,耳边就响起了一个极低的声音,悦耳又清冷:你的课本呢?
阮轻暮睁开眼,看了看新邻桌那熟悉的脸。
剑眉凤眼,眸光锐利而亮,看着人的时候,总带着一贯的礼貌和教养,可是既冷又远。
啧,还是和上辈子一样,好像多和他这种邪门歪道多说几句话,就会近墨者黑、有损侠义一样。
没了。他打了个哈欠。
秦渊蹙眉看着他。
李老太太在上面声音洪亮:我的想法是,十月底之前,把这学期的教材内容啃完,然后十一月搞定所有高考知识点,接下来的训练,就全部备战竞赛
秦渊坐得笔直,目光直视着台上的老师,可是头一次,在上课的时候,他走神了。
看来,跨班大群里,9班的人说阮轻暮的教材被人撕了,是真的?
他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中午时的画面,那素得像和尚斋饭一样的餐盘在眼前晃动着,叫人没由来地一阵烦乱。
所以,这个人是没钱买新教材了吗?
他忽然伸出手,把自己的物理课本扔到了阮轻暮的桌上,小声道:先用这本。
他的声音低,可是课本挺重,落在阮轻暮桌上,发出了咕咚一声,在寂静的教室里格外清晰。
讲台上,李老太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了过来,正看见阮轻暮睡眼蒙眬地抬起头,大喝一声:你,玩什么呢,声音这么大!
阮轻暮一片懵懂:?
李老太威严地叫:来,给我答一下,这道题后面半道怎么解?
阮轻暮:不会。
不会要听啊!李老太太恨铁不成钢,自己不学,起码安静点,不要再发出怪声了!
阮轻暮:哦,好的老师。
趁着老太太转身写板书,他低头撕了张小纸条,草草写了几个字,夹在物理课本里,飞快地又丢到了秦渊桌上。
秦渊冷冷看了他一眼,打开了纸条。
我不听课的,就不浪费课本了。
秦渊眉头轻跳了几下,在纸条下面回了一句,又冷着脸把课本送了过来。
旁边的2班学委李建荃偷偷瞥着他俩,心里像是有小老鼠在挠:他的偶像秦学霸和那位9班学渣,到底在搞什么!
怎么秦大佬上课也不听讲的,喜欢传纸条吗?
问题是和一个学渣能聊什么,有啥下课说不行吗?
阮轻暮无语地打开纸条,看着上面一行字:不听课你来干什么??
字迹凌厉又漂亮,潦草,却有着隐约风骨,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