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目光不约而同地望向了不远处的舞蹈室。
在那儿。
走廊和一间间活动室都黑漆漆的,没亮灯,细细一听,竟像是人的脚步落在木地板上的声音。
这大晚上的,怎么会有响动?一时间,两个人都同时想起了前一阵男生群里传的那件事。
好像不止一个人说过,在晚上听到过舞蹈室里有响动,而且有漂亮的女孩子的身影?
阮轻暮心里一动,小声附在秦渊耳朵边:是不是传说这里晚上有鬼?
秦渊瞥了他一眼:别闹,这世上哪有鬼。
有的啊。阮轻暮小声嘟囔着,叹了口气,不信就算了。
他踮起脚尖,拉着秦渊往那边走:嘘去看看。
越是靠近那间舞蹈室,里面的声响就越清晰,其实很轻微,只是在整栋安静的楼宇里显得有点瘆人。
没错,就是人的脚步落在木地板上的声音!
阮轻暮毕竟信鬼神,心里也不禁微微有点发毛,正在这时,秦渊握着他的手更紧了些:别怕。
阮轻暮:
站在舞蹈室外面的窗户边,他俩悄悄探出了点头,往里面看去。
一瞬间,两个人都有点儿汗毛直竖。
银月如钩,硕大的舞蹈室里被照得一片清幽,屋子正中,真的有个人!
身姿轻盈,动作柔美,那人影在月色下,正在无声舞蹈。连续的舞步跳跃下,绷起的赤足连续点地,在木地板上发出了极轻的响声。
一个凌空跳跃,他在空中旋转了大半圈,目光飞快迎上了窗户边的阮轻暮他们。
月光从背后照射过来,一瞬间,阮轻暮和秦渊都没有看清楚这个人的脸,可是这个人却显然看到了他们。
像是忽然猛吃一惊,苗条的人影骤然停了舞步。就像是暗夜里胆怯的鬼魅,没给阮轻暮他们细看的时间,那人影一闪,沉进了舞蹈室的一角阴影。
舞蹈室里忽然一片寂静,任凭阮轻暮和秦渊瞪大眼睛往里看,那片暗影里都死气沉沉的,再也没有了动静。
阮轻暮只觉得背上有点儿凉,更觉得诡异。他悄悄地开口:怎么回事?忽然人就没了?
他虽然不怕鬼,可是他真的相信有鬼啊!
秦渊皱着眉,一双眼睛锐利又冷,他的手臂忽然在窗台上一撑,长腿一偏,一个纵身,就跳进了窗户里。
阮轻暮大吃一惊,也赶紧跟着一个跳跃,翻了进去。
秦渊反手牵住了他,两个人飞身就往那片阴影里跑。
果然,那片安静的阴影里,忽然又传来了一点惊慌的响动,隐隐约约的,有团影子闪过。
两个人望着空无一人的角落,再望向角落里那扇大开着的小后窗,赶紧急奔过去。
推开窗,外面的灌木丛里树影乱动,一个影子晃动着,瞬间消失在树丛后。
阮轻暮还想翻窗去追,秦渊已经拉住了他,沉声说:有影子,有脚步声。不是鬼,是人。
阮轻暮眯着眼睛,望着那身影消失的方向,有点出神。
秦渊忽然问:你觉得是男是女?
阮轻暮从出神中醒过来,看了秦渊一眼,两个人心里隐约一动,几乎同时开口:是男的。
虽然跳舞时的动作柔弱无骨,可是受惊后躲闪的背影,还有停下来时那瞬间的静立姿势,都更像是男生。
到了宿舍楼,正好赶上男生楼关门。
阮轻暮站在楼梯口,笑笑地冲着秦渊挥手,做了个快回去的手势,转身上了四楼。
刚进走廊,宿舍灯就全熄了。
他推开自己原先的宿舍,里面几个男生刚睡下,正在床上黑着灯聊天。
只听见白竞在问对面的男生:阮哥呢?晚上谁见到阮哥了?明明一起下晚自习的,怎么转身就不见了,到现在也没回来?
男生床头亮着微光,不知道看手机上的什么,随口说:肯定去李智勇他们寝室睡了啊,不是说好了么,方离换来咱们这,他暂时去那边。
白竞反驳:不对啊,我刚刚去李智勇他们那边瞅了一眼,真的没在。
对面的男生打了个哈欠:和秦大佬一起走的,会不会去他那里睡了?嘿嘿,一定是,我们阮哥现在和秦大佬好得穿一条裤子。
正说着,床边就忽然冒出来一个头,在他手机的微光照耀下,阴森森露出雪白牙齿冷笑:你再说一遍。
那男生正在看灵异小说呢,冷不防看见一张青白冷漠的脸,吓得惨叫一声:啊啊啊,什么鬼!
阮轻暮一把扯了他的被子,劈头盖面捂住他:想死啊,成全你。
白竞在对面摇旗呐喊:打死他!一点文化都没有,什么叫作穿一条裤子,那叫与子同袍。
阮轻暮恼羞成怒,跳下那男生的床,随手捞起桌上一本书,又伸到白竞床头去打他:再不闭嘴,我把你也打成厉鬼。
白竞飞快地往床里躲,笑着求饶:我错了我错了,哎对了,阮哥你今晚怎么睡啊?又去李智勇他们那儿?
阮轻暮叹了口气:先凑合再说吧。我的东西就不拿了,先放在这儿啊,随时来拿。
过几天再想办法去磨一下老简,万一又同意了呢?
嗯嗯,保证帮你看着,不会丢。白竞赶紧保证,阮哥你放心,我们保证继续搞好寝室卫生!
阮轻暮在黑暗里看了看自己原先的床铺,忽然问:方离人呢?
第65章 喜欢一个人的滋味
卫生间的门一响, 一个黑乎乎的人影从里面走出来, 方离的声音小小的:阮哥,我刚洗澡呢。
阮轻暮看着他的身影,眯起了眼睛。
半晌, 他才点点头:哦, 刚回来啊?
嗯
阮轻暮忽然冷不防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一把将他拉进了卫生间, 关上了门。
白竞和寝室里的男生都有点蒙:咋了这是?什么事这么神秘?
已经熄灯了, 卫生间很小,里面狭窄又暗黑。
阮轻暮背靠着门,抱着手臂,一双眼睛在暗夜里灼灼闪亮:晚自习那么早就走了,熄灯才回来, 忙什么呢?
方离缩在角落里,一声不吭。
阮轻暮轻轻叹了口气:我没窥探你隐私的意思。我是拿你当朋友,才想管。
方离依旧不吭声。
行, 你真不想说,就算了。阮轻暮点点头,转身要拉门, 早点睡。
身后,方离终于颤着声音开了口:阮哥, 是我。
阮轻暮转过身:什么是你?
方离声音微弱:你刚刚看到的人是我。
阮轻暮盯着他, 声音很低:你在干什么?大晚上的, 已经吓到人好几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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