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琏眼中满是羞愤:把讨好男人当成人生目标,活得太悲哀,你就是这么想我的是吧?就算你心里这么想,可是你又何必在妹妹面前,这样诋毁她的母亲呢?
秦渊看了看妹妹惊愕的脸,忍耐地看着魏清琏:魏阿姨,这些话不要在小泉面前说比较好。
明明是你在妹妹面前说的。小渊,你可真厉害啊。魏清琏声音发颤,转身快步出了门。
秦渊站在原地,微微地闭了一下眼睛。
不该管的,是吗?
午餐桌上,气氛压抑,小思泉怯生生地坐在长桌边,不敢看秦渊,魏清琏两眼通红,沉默不语。
秦祝枫眉头微皱着,左右为难地看着妻子和儿子,叹了口气。
清蒸粉红东星斑鱼上来了,秦祝枫正要给儿子夹,旁边的魏清琏抢先一步,夹了一筷子送到了秦渊碗里,声音微哑:小渊吃这个,你一向喜欢的。
秦渊抬起眼,瞥了瞥她红肿的眼皮:谢谢阿姨。
小思泉坐在边上,也要伸筷子去夹,魏清琏却温和地看了她一眼:哥哥难得回家几天,他喜欢吃的,要让给哥哥吃,不是和你说过了吗?
小思泉赶紧缩回了筷子,低下头默默扒饭。
秦祝枫皱皱眉,有点不快了:家里是穷到吃不起鱼吗?
他正要接着再说话,可是一眼看见儿子沉默的脸,又忽然顿住了。再说下去,好像是在偏袒女儿、看不得女儿受委屈一样?
魏清琏抿着唇,眼圈微红,不说话了。
秦渊盯着桌上那条鱼,伸手把盘子推到了妹妹面前,轻声说:小泉也多吃些,鱼肉蛋白质高。
他慢条斯理地夹起一块鱼肉,淡淡道:以后小泉想接着学数学,脑子要聪明才可以哦。
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秦渊匆匆吃完了饭,片刻也不想多待,转身回了卧室。
午后的冬日阳光正温暖,透过大落地窗照进房间,在棕褐色的木底板上映着点点光斑。
他半靠在床头,点开微信:在吗?
阮轻暮也刚吃完了饭,正往门外走呢,他手机一刻也不离身,立刻就回了:在,马上要出门呢。
秦渊一怔:怎么又出门啊,外面那么冷。
阮轻暮一顿,半晌才小心翼翼地撒着谎:帮我妈买点年货去,她忙。
年货还缺什么?
阮轻暮狐疑地回了一句:干什么?不会又叫个网约车给送来吧?
秦渊:
居然被他看穿了。
阮阮,我想问你一件事。他慢慢地打字,假如我做一件事,所有人都会不高兴,那么我该不该做?
阮轻暮一边给唐田田回了条信息,一边转头回反问:所有人是谁?
我继母,我爸。或许我妹妹也会觉得我太严厉。
阮轻暮走到公交车站,靠在了广告灯箱边,发了个嗤笑的表情:他俩啊,又是什么合格的父母吗?假如他们不高兴,那一定是你对。
刚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反正你做什么,都是你对。
秦渊无声地笑了笑,紧绷的身体终于微微放松了些:都不问我什么事?
远处,公交车缓缓驶近,阮轻暮跳上车:那你说说呗,我闲着呢。
秦渊把上午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我是不是太逾越了?那是小泉亲妈的决定,我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又有什么立场说三道四。
午后的公交车上没什么乘客,阮轻暮走到后排,找了个能晒到太阳的座位坐下,接着打字:你不管的话,无论你妹妹长歪成什么样,想必都没人指责你。可是真不管,你会心安么?
秦渊出了一会神,终于说:想必会一辈子都后悔。
阮轻暮笑了:那你就按着心意做就是,但求问心无愧。
秦渊看着问心无愧几个字,怔怔发了一会儿呆,忽然只觉得心里豁然开朗。
他站起身,大步向秦祝枫的书房走去。
刚刚走到门口,才发现书房的门虚掩着,里面有人。
女人的声音带着轻柔的哭泣:我自问做继母也算做得算是合格,无论衣食住行,都算是用心,可是小渊今天的话,真叫我寒心。
她抽泣声越发大:他不喜欢我,我也不怪他。这世上只要是后妈,无论做得再好,都是吃力不讨好的,我明白。
书房里传来秦祝枫小声的安慰:没有的事,小渊从小就明理,你做了这么多,他怎么会看不见呢?
他怎么说我,我都没有问题,可是他在小泉面前,说我是靠取悦男人过活,这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秦祝枫的声音有点烦躁了:小渊肯定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多心!
魏清琏愕然瞪大了眼睛,泪水成串般落了下来:我多心?小孩子不会撒谎,你倒是去问问小泉,是不是小渊亲口对她说这些?
秦祝枫终于叹了口气,看着比他年轻十来岁的妻子泪眼婆娑的样子,终究有点不忍。
他伸手揽过妻子的肩膀,安慰道:行了,我知道你不会说谎。男孩子叛逆期,言语有点不妥,你一向宽厚的,多担待些。
魏清琏靠在他怀里不说话了,半晌才轻声抽噎:我也没想怎么样,只是心里难受得不行。你放心,我不会和孩子计较的。
秦渊站在门外,默默听着,忽然举手敲门。
门开了,魏清琏楚楚可怜的脸出现在门口,看见他,就是一愣:啊小渊?
秦渊平静地点点头,看向父亲:爸,我有事想和你谈谈。
门关上了。
秦祝枫拉过椅子,有点不安地招呼着儿子:来来,坐。今天的事,你魏阿姨和我聊了聊,你放心,她不会有什么想法的,转身就忘了,毕竟一家人
秦渊看着他,表情冷静:爸,我不介意她怎么想。我来,是想和您谈别的。
秦祝枫一怔,赶紧笑着说:哦哦,小渊想聊什么?我听着。
这件事,本来不该我过问。秦渊淡淡地说,可是小泉是我的妹妹,我看着她出生,看着她长大,并不想看着她被魏阿姨那样教导。
秦祝枫愕然看着他: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