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轻暮叹了口气:第一,以后禁止主动投喂,第二,禁止索要投喂。
看着秦渊默默的凝视神色,他慌忙举起手:再加一条,不准用眼神索要和控诉!
看吧看吧,就这种犯规的眼神,谁他妈的扛得住?在家里就算了,万一在学校也这么控制不住,当众这么你一口我一口的,还要不要脸了?
他俩一个可是1班冰山学霸,一个是9班威风体委,活成那个腻腻歪歪的样子,还不如去死!
秦渊扬扬眉,想了一下:嗯,公开叫人看着,是有点不妥。
阮轻暮松了口气:对嘛!
秦渊的表情有点羞涩,也有点骄傲:他们不配。
阮轻暮:
他飞身跳起来,拿起靠垫作势冲他砸了一下:要点脸啊大哥!
刚跳起来,就又捂着肚子坐了下去,苦恼地叫:艹,都跳不动了。
秦渊笑着接过靠垫,在他身边坐下来,把靠垫轻轻塞到他腰后面,调整着角度:真撑着了?这样舒服点没?
阮轻暮哼哼了一声,斜躺着左右动了动,目光懒洋洋的没有焦距:再往下一点,嗯,往腰下面塞啊,就这儿,舒服了。
一抬眼,他僵住了。
秦渊的俊脸就在眼前,浅浅的红色从脸颊上泛起,迅速染上了鼻尖和耳垂,眼睛里有种奇怪的意味。
阮阮,不准诱惑人。他低哑着嗓音。
阮轻暮死死盯着他:诬陷人啊你?
秦渊慢慢低下头,鼻尖似有似无地碰了一下他的额头:没有诬陷,你就是在诱惑我。
明明说着蛮不讲理的话,可是声音却又磁又柔,叫人听着就觉得,好像和他讲解习题一样,永远都对,永远都有道理。
阮轻暮刚吃完饭,浑身血液好像都供给了肠胃,大脑有点昏,不知不觉就有点儿迷糊:咦,真的吗?
好像是哦?第一天做别人的男朋友,不小心诱惑了一下,也无可厚非?
秦渊看着他慢慢迷瞪起来的一双桃花眼,呼吸加了重。他的手搁在靠垫和阮轻暮的腰间,轻轻动了一下,像是在帮他调整靠垫,却又像是握住了他的腰,收紧了点。
阮轻暮猛地一颤,劲瘦的腰绷直了。
你给我别动拿出去。他一字字地说,有点清醒过来,赶紧补充,我是说你的手拿出去。
秦渊忽然放开了支撑,整个人压在了阮轻暮身上,小声地说:卡住了,拿不出去。
健康高大的男生体重不轻,这么不讲道理地压着,阮轻暮推了一下,纹丝不动。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男朋友同学,我告诉你,少耍流氓。真要是惹恼了我,我比你更会。
秦渊的脸埋在他的肩膀窝,热得发烫,透过薄薄的衣料,热意传到了贴着阮轻暮形状优美的锁骨。心跳怦怦如同密集的鼓点,传到对方的胸口。
他的声音更加低,终究有点羞涩,小声说:我不信。要不你耍一下试试?
阮轻暮满脸通红,心里好像一串串弹幕疯狂地在飙飞:靠靠靠,他还是太天真了,以为谈恋爱真的就只有吃饺子!
怎么办?要不要干脆乱拳打死老师傅,扑上去胡乱亲一通,就不信一定输了这一阵。
他猛地翻身爬起来,正要恶狠狠地反身压倒秦渊,忽然叮咚一声,门铃冷不防响了起来。
两个人全都一怔。大过年的,这会是谁?这种豪华小区,外人也根本进不来啊。
秦渊整整凌乱的衣服,走到门前的猫眼看了看,神色放松了些。
打开门,严叔拎着大包小包站在外面,一进屋,看见阮轻暮,脸上就绽开了笑意。
同学在啊,有人陪着小渊太好了。他热情地把各种冷冻食物往桌上放,有空一定多多来,一起做做作业,玩玩游戏都是好的小渊就是和同学玩得太少了,天天一个人闷着。
开车送过好几次这孩子,他比谁都清楚秦渊和这个少年之间的特殊友情。在这种孤单难熬的时候,有聊得来的小伙伴,那可真是再好不过。
阮轻暮站起身,礼貌地和他打了招呼:叔叔新年好。
秦渊帮着把东西分门别类装进了冰箱,心知是他父亲通知了严叔来照顾,只是不提:谢谢严叔,我们刚刚吃了阮轻暮妈妈包的饺子,饿不着的。
收拾完了东西,严叔却没有立刻走,踌躇了一下,小声对着秦渊说:少爷,你爸爸现在在老宅那边,叫我来接你过去一趟,他有话想和你聊聊。
房间里就三个人,他的声音虽小,秦渊和阮轻暮都听得清清楚楚。
阮轻暮走了过来,轻轻拍了一下秦渊的肩膀:去吧,我正好也该回家了。
秦渊沉默站立着,一双凤目里刚刚还满是温暖笑意,现在已经重回了平素的冷漠。
他看了阮轻暮一眼,柔声道:那先送你回去。
阮轻暮也没推辞:好。
秦渊进了衣帽间,换了一身肃穆的纯黑色大衣出来,几个人一起沉默着下了电梯。
阮轻暮和秦渊一起坐在了后座。车辆开出小区,先驶向了爱民巷。
后座上,秦渊忽然问:我爸什么时候回来的?
严叔在前面小心地开着车:凌晨就到了,紧跟着你那列车。我去接的车。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本来想立刻来这儿的,我和他说,你劳累了一夜,肯定得补补觉,他就去了老宅那边。
秦渊不吭声了,宽厚的脊背挺直,坐在那里的姿势紧绷着。
阮轻暮瞥了一眼他紧握的拳头,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悄悄伸出手,盖在了秦渊的手上,小声说:有什么话想说就说,不高兴也好,委屈也罢,别当锯嘴葫芦,更没必要事事通情达理。
前面的严叔满心惊奇:哎呀,这同学真聪明,说得对!
秦渊这孩子就是太懂事,太处处替人着想了,永远比大人还理智冷静、无可挑剔。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对着大人撒娇耍赖,又有什么关系?
是啊,小渊不用反倒替大人着想的。大人不包容孩子,又去包容谁?他小心地插嘴。
阮轻暮冷笑:是啊,父爱母爱的话,不好好表现出来,留着干什么,打算保值增值?
秦渊的手被他这样轻轻握着,汹涌翻腾的心情慢慢平复了些。
也无所谓。他淡淡道,父母和子女的关系也不用强求。人总是要长大的,总得将来自己一个人生存。
刚刚说完,他的掌心就被人狠狠掐了一下,阮轻暮扭过头,一双晶亮的眸子瞪着他。
秦渊心里微微一暖:嗯,也不会一个人,总会找到可以在一起一辈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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