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他就站起了身,向众人示意了一下自己的下半身。
从脚踝以下,都是空的,还往下滴滴答答地淌着血!
这一下,除了阮轻暮和秦渊,剩下的人全都真的狂叫了起来。
栅栏里全是垫着的枯草,很清晰的一片浅黄色,那个小孩子凌空站在半空,怎么看都真的没有脚,姿态诡异又恐怖。
他、他怎么站得住的?唐田田都快哭了,和牛小晴抱在一起,扭头不敢看。
傅松华声音变了调:别、别怕!他被关在里面,出不来的!
黄亚嗷嗷痛叫:妈的谁怕了,你别掐我行吗??
傅松华松开手:不要乱说,是女生掐的吧?
黄亚被他掐得胳膊肉生疼,气得飞脚去踢他:老傅你要点脸,刚刚就这么诬陷我的!
傅松华讪讪地挨了他一脚,身边,方离嘴角含笑,悄悄伸出手来,挽住了他。
你掐我吧我不怕疼的。他吹气如兰,在傅松华耳边小声羞涩说。
傅松华心里一荡,又甜又不好意思,坚决无比:没事,他皮糙肉厚,就掐他。
阮轻暮站在栅栏边,冲着那小孩招手:小弟弟你过来。
那小孩子眼睛挺大,看着他,却不动弹:大哥哥,我脚好疼,你把脚给我吧。
阮轻暮:
这群演还挺敬业,知道随机应变。估计要是上来个大叔,就会叫叔叔了吧。
他扭过头,平静地冲着秦渊说:我们出去记得举报,这里雇佣童工,工作环境还很恶劣。
那个演小孩的群演:??我成年了,别乱来啊这位同学!
阮轻暮和颜悦色地笑笑:别怕,我帮你找警察,你是被拐卖来做工的吗?
群演急了,赶紧跑过来,指着自己的眼角:我就是长得嫩,个子矮,你看我眼角都有皱纹了!
阮轻暮咦了一声:你的脚没断嘛。
原来踩了个和枯草一样颜色的小木屐,踏在上面混在草堆里,就看不出来。
群演:
日了狗了,这什么孩子啊,比鬼都精。
群演有气无力地看着他:行了,不废话了。我是被坏人砍断双脚的受害儿童,你们能在这间屋子里找到开牢门的钥匙,就能救我出去。
阮轻暮看着他:救你干吗?谁知道你是人是鬼,你在这儿待着呗。
群演气急败坏:不救我,你们是出不去的!
秦渊在一边,终于忍不住轻笑:别玩了,找钥匙吧。
一群人赶紧上来,到处翻找枯草。
可是门锁着,手伸进去也只能够到外面一片,黄亚急了:钥匙要是藏在墙角那边的草下面,我们怎么拿得到?
秦渊一直站着没动,这时候却忽然从栅栏里伸过手去,一把抓住了那小孩。
他蹲下身子,毫不客气地脱下小孩沾满血的木屐,晃了晃。
啪嗒一下,果然掉出来一把黑乎乎的钥匙,插进栅栏上的大锁,应声而开。
哇塞,大佬牛批!怎么猜到的啊?
秦渊摇摇头:他一直说脚疼。既然设定是脚都被砍掉了,哪里还有感觉。疼得话,应该就是被硌到了吧。
嘤嘤,大佬你还是别解释了,怎么这么瘆人啊
小孩从牢里面出来,冲着他们龇牙一笑:谢谢各位好心人,好人有好报的。
他伸手在墙边按了一下,墙壁忽然向两边吱呀呀分开,露出了一道机关。
哇,好厉害哦,这做得像电视剧一样。值回票价。一群学生啧啧赞叹,蜂拥着往机关那边涌去。
里面是一条狭窄的通道,光线极暗,看不清身边的墙壁什么样,摸了摸,冰凉光滑,像是玻璃或者光面瓷砖。
沿着通道往前走,忽然就闻到了一股难闻的臭味,若有若无的。
咦,什么东西滴在我头上?忽然有人叫。
滴答,滴答。越来越多的液体开始往下滴,几个人往头上一抹,艹,从头顶下滴下来的,是粘稠的血浆。
这一抹,手上都是血,身上也滴得到处都是。
幸亏穿了带帽子的雨衣,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啊啊啊!别慌别慌,是色素加血浆。傅松华颤声叫,紧紧抓住身边方离的手,老大说了的!
体委啊,这儿只有你怕。就连娇娇柔柔的陆涟漪都忍不住抱怨,你叫得我耳朵都快聋了啦。
一阵桀桀的怪笑从四周传来,环绕在众人耳边:诸位胆子很大啊,敢放走我的医学实验品,那就换你们其中一个留下来,代替那个小孩做实验吧。
随着他的话,暗黢黢的通道忽然亮了,大家身边的玻璃墙壁半明半暗,显出了后面的东西。
我靠!
日!!
啊啊啊这一下,尖叫和狂吼混成了一团,绝大多数人真的被吓到了。
身边全是玻璃缸,里面是浑浊的液体,有的微红,有的透明,泡着各种各样的头骨、断肢、 还有内脏器官。
虽然也知道就是吓人的,可是这种黑暗的地方寂静阴冷,道具又做的逼真,乍一看到,真的超级惊悚。
阮轻暮纵然胆大,一眼看去,也觉得恶心,随口骂了一句卧槽,身边的秦渊没有做声,拉着他的手掌忽然握紧了。
阮轻暮扭头看着他,惨淡的光线下,正见秦渊面色青白,眼角似乎轻轻颤了一下。
阮轻暮心里好笑,悄悄拿手指在他掌心抠了抠,悄声问:怎么了,你不会也怕吧?
秦渊轻轻吸了口气:没有。
他并不晕血的,可是看到这些残肢断骨,心里忽然就觉得极不舒服,好像忽然被触动了什么隐藏已久的记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了出来。
傅松华忽然冲着头顶大吼:我们才不会留任何人下来呢,你死心吧!多行不义必自毙,天网恢恢,法理不容!
众人:┑( ̄Д  ̄)┍
还挺入戏哒。
一个人都不留吗?那就都死吧!那声音怪笑着,尖锐刺耳,随着他的笑声,通道四周和前后忽然涌出了一大串灰色的泡沫,飞速膨胀着,排山倒海一般袭来。
卧槽,这么凶残的吗?这啥啊!
那些泡沫转眼挤满了四周的空间,把所有人身侧的空隙挤得满满当当,还散发着一股腥臭。
虽然有胶皮雨衣挡着,可是真的超级恶心,牛小晴崩溃地叫了一声:啊啊,大家别碰,黏糊糊臭烘烘的!
阮轻暮憋住呼吸,忍不住骂了一声:什么玩意啊,这么膨胀下去,会不会没空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