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松华愕然了几秒,忽然恍然大悟:卧槽!
都还在的,我亲手系在一起,栓得很牢。秦渊接着说,前一阵落叶的时候,我还看见它们在树梢晃荡。
傅松华愣了一会儿,才低声说:什么都不会长久的。树枝也会枯,到时候假如断了,就也会掉。
阮轻暮淡淡开口:掉了就再挂上去,毕业了也能偷偷进来。一年爬一次也不是大问题。
傅松华不吭声了。
阮轻暮冷笑:所以你到底是担心方离一个人,还是担心你们根本就不长久?
所以才会一个人深夜又来树上,确认他的表白信还在不在,生怕那个小小的许愿落了空?
傅松华低着头,好半晌才低声问:都有,不可以吗?
你无聊不无聊?你和方离算什么,人家还不到十八岁呢,和你定了终身了,还是上床了?阮轻暮恶声恶气地叫,谈恋爱就好好谈,现在能对他好,就好一点。一辈子的事长着呢,现在就担心什么长长久久,有意思吗?
傅松华跳了起来,雪光映照下,一双眸子带着血丝:当然有意思,我又不是闹着玩的,我就是要一辈子。现在的问题是,方离和我根本考不到一起去!
他绝望地叫:一流的首都艺术院校是几万人招一个,方离自己也说了基本功不够扎实,他考不上的。所以只能去考二三线城市的学校,只要能跳舞,他就很开心。可是我呢我该怎么办?
秦渊皱了皱眉:胡说什么,你当然要上你能考上的最好的学校。
傅松华崩溃地大叫:我不想!我想和他考在一个城市,不然我们就要分开了,整整四年假如再继续深造,就要分开得更久,我做不到!
阮轻暮冷笑:方离同意了吗?你就这么自顾自地想当然?
傅松华痛苦地抱着头:就是他不同意啊,他说,要是我敢为了和他一起,就去报考差劲的学校,他就不上学了,省得耽误我。你们不知道,他看上去柔柔弱弱的,遇到事有多固执!
那不叫固执,那叫正确选择。秦渊和声说,方离的想法没错。
你们俩当然这样说了,你们成绩都那么好,肯定能考到一起。傅松华焦躁地叫,真要分开,我才不信你们这么镇定。
秦渊怔了怔:我们不会有这个问题。
所以他的阮阮在拼了命地学习,就算是刚考完试的晚上,也会和他偷偷摸摸来这里学上几个钟头,就算是周末放假,别人都在打游戏和看电视的时候,他也总是在手机里和自己聊习题。
虽然看上去学得懒洋洋的,可是他知道他在用尽全身的力气。
阮轻暮沉默了一会,抬头看向了傅松华:分开本来就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分离没什么可怕,可怕的是就此放弃。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古往今来,无论是涉江而过去采芙蓉的妙龄女子,还是灯红酒绿下的现代男女,都是一样的。爱情和悲欢,相遇和别离,都是如此共通。
在一起的时候有多快乐,离别的时候就有多悲苦。
可是只要用尽力气向对方跑过去,那别后的重逢就一定会更加甜美,叫人粉身碎骨也甘之如饴。
在相遇的那一刻,浑身战栗,恍如前世。
第104章 去旅游吧!
这一年的寒假只有十五天, 正好在春节前后两周。
秦渊家里的健身房里, 阮轻暮戴着拳击手套, 一拳又一拳, 快速击向面前沉重的沙袋。
硕大的沙袋被击打地左右晃荡, 每荡回来一次,都被打向更高更远。
阮轻暮只穿了套薄薄的散打运动服, 雪白的棉质面料舒服又柔软,额头和脖颈上都是汗, 汇集成细细的汗线,流进大敞着的领口,滑下精致的锁骨。
终于,一记漂亮的勾拳后,沙袋高高扬起,阮轻暮随着跃起,凌空一脚踢向高处的沙袋,狠厉精准。
刚刚收回脚, 他正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身后有人轻轻揽住了他的腰,下巴搁在了他汗津津的肩窝。
一杯鲜榨果汁从身后递过来, 散发着橙子和苹果的混合气息, 秦渊在他身后轻声说:喝点,补充水分和vc。
阮轻暮低头嗅了嗅,狐疑地侧头看着他:混了什么东西?
秦渊的声音低柔又无辜:反正没有迷魂药。
阮轻暮瞪了他一眼:我是说你混了胡萝卜,当我闻不出来?
就一点点。秦渊小声哄, 胡萝卜对眼睛好,你天天看书那么多,再不好好保护,要成小眼镜哥了。
阮轻暮哼哼唧唧地,也不接过来,低着头,就着他的手一口气喝了几大口。
然后,一张脸就皱得像是个小皱包子。
秦渊你死定了,还加了几根芹菜!他恼得不行,你这个狡猾的家伙!
至于吗,不就是挑食了点,就被各种又哄又骗,吃这个灌那个,好像生怕他就此营养不良一样。
不难喝的呀,我尝了。秦渊的声音微微带着笑意。
苹果和橙子的味道本来极好,加了点胡萝卜倒罢了,可是芹菜的味道就有点古怪,阮轻暮味觉又格外灵敏,只觉得满嘴都是股奇怪的味道。
扭头看见秦渊那含笑的眼睛,他忽然猛扑上去,一下把秦渊按倒在地上的软垫上,对着他的脸用力哈气:你闻闻,什么怪味道!
秦渊鼻翼间全是香甜清新的气息,眼角含笑:多好闻呀,怎么了?
阮轻暮一狠心,低头乱七八糟地吻上去:闻不出来是吧?你给我尝尝!
秦渊的脸色迅速飞红,呼吸微微变粗,一动不动地由着他压着,吻了唇角,吻了唇瓣,又胡乱地啄来啄去。半晌,阮轻暮才耀武扬威地停了下来,看着身下秦渊那酡红的脸:就问你难喝不难喝!
秦渊慢慢挑起剑眉,盯着近在咫尺的他,声音极轻:你这样,我是尝不到的。
他伸手揽住阮轻暮的脖子,用力带了下来。温热的唇盖上了去,然后轻轻撬开了他的牙齿。
舌尖探了进去,轻轻扫了一圈,才退了出来。
这样才能尝到。他声音低哑,额头有细细的汗,而且你骗人明明除了甜,没有别的滋味。
阮轻暮呆呆地看着他,本来压在他身上的,现在忽然胳膊就没了力气,再也撑不住发软的身体。
他满面通红,狼狈地翻身,从秦渊身上滚了下去。
草草草觉得自己技术已经大大进步了,足够积极主动、摧枯拉朽,怎么这个人的功力也长进了呢?
见招拆招、四两拨千斤,不愧是上辈子年少成名、天赋惊人的秦少侠。
正在发呆,身上秦渊的脸又靠近了.:这儿有矿泉水,漱漱口吧。
阮轻暮眼睛蓦然瞪大,刚刚发出了一声呜,嘴巴就被盖住了,清冽的水被含着,渡了过来。
两个人肩并肩躺着,呼吸半天才慢慢平复下来。
阮轻暮忽然问:你今年怎么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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