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她從雪地里拔出來,幫她拍gān淨了臉上和身上的雪。李媛媛便有學有樣的也給他拍了拍頭上的雪。
走前面的侍衛長見是公主,連忙去叩門驚醒了屋裡的嬤嬤。李媛媛當時小,只想著要跑出去玩,又轉了身,像在雪地里拔蔥一樣把自己的腿往外面拔,然後一步一步往前走,晏思成便跟在她身邊,在她要摔時,將她扶住,有時被她拽疼了頭髮,有時被她抱了個滿懷。
老嬤嬤就在後面急急地呼喚。
那時候里三層外三層穿著襖子的李媛媛和現在一樣軟軟的,也和現在一樣暖暖的。
想讓人護著她,就這樣走一輩子。
第二天李媛媛一覺醒來,晏思成還是和平常一樣,弄好了早飯等著。李媛媛洗漱完了坐在餐桌上,特意觀察了晏思成的表qíng。
沉穩冷靜,不動聲色。一如昨日她什麼都沒對他做過一樣。
於是李媛媛便也同樣沉著冷靜,不動聲色的吃了早飯。
“媛媛。”飯後,晏思成看了看時間,“今天初一,晏家要祭祖,昨天父親特地叮囑了我,讓我今日務必到。”
李媛媛點頭:“祭祖自是得去。”她話頓了頓,認真的問,“說來,思成怎麼來了?不是說昨晚要和晏家人守歲麼?”
李媛媛問得語意模糊,晏思成也答得避重就輕:“昨日騙過父母,說要出門買東西,便過來了。”
什麼東西買一晚上都不回去……而且除夕夜一夜不歸,父母竟然也不多問兩句麼……這晏思成的父母還當真是管得鬆散,也難怪傳說中的“晏思成”被養成了那麼個上房揭瓦不管天高地厚的脾xing。
李媛媛倒也不在此時急於追問了。
等晏思成收拾了東西,開門要走的時候,李媛媛看著他手裡的羊毛大衣,輕描淡寫又困惑非常的問:“思成你的大衣怎麼被燒壞了?”她眨巴著眼看著晏思成,一雙幽黑的眼睛清澈得能看到底。
晏思成對上了李媛媛的眼神,然後像是被扎到一樣,立即挪開視線,末了還扭過頭,一邊開門往外面走,一邊清了清嗓子答:“昨晚在路上被pào仗點了。”
“誰家pào仗這麼不長眼啊。”李媛媛感慨。
“小孩亂放的。”晏思成說著已經往樓梯下走了,連像平時那樣囉嗦幾句叮囑都沒有。
李媛媛關上門,又快步跑到陽台上去探頭往下望。
沒一會兒,晏思成出了樓道,走了幾步,晏思成像李媛媛預計的那樣,還是回了頭,一眼望到七樓,對上了李媛媛的眼睛。
初一的街還殘留著沒來得及打掃的鞭pào紅紙,小風一刮就在晏思成腳邊胡亂打轉。
李媛媛笑眯眯的揮手與他再見。晏思成愣了一愣,然後點了點頭,快步走了。
李媛媛雙手撐著下巴,心裡琢磨,或許她的侍衛長大人並不像她想像中那麼脆弱。他也不像他想像中的那樣忠誠到固執。
至少在昨天,發生了讓李媛媛現在想想都有點小害羞的肢體接觸後,晏思成也沒抹脖子沒切腹嘛,她家裡也還是gāngān淨淨的沒有被血淌成河。李媛媛覺得,這足以證明,一個親親,一個擁抱,很明顯的在晏思成承受範圍之內嘛!
李媛媛決定,如果下一次她再喝醉酒,gān脆直接在晏思成嘴巴上咬一口算了,一定要咬出牙齒印來,到第二天清醒了再眨巴著眼睛指著那個傷口問他:“思成,你這是怎麼了呀?”
看晏思成是不是還能平靜坦然的說出:“被pào仗炸了。”這種話來。
作者有話要說:這稿子是在凌晨兩點半存好的~大家快來誇獎阿九的勤奮~
☆、第38章
chūn節過完,寒假就沒剩多少了。
大年三十那個晚上,她和晏思成確實算是有了幾分進展,但這進展卻是晏思成開始迴避她的目光了……
李媛媛覺得,這興許是個好事,畢竟,當她一開始意識到自己可能對晏思成抱有非分之想的時候,不也是躲著他走的嗎。躲避,意味著晏思成看著她會有點不好意思了,也就意味著,晏思成心裡對他們倆的關係,有了與以前不一樣的認識。
但雖然心裡明白這些道理,可是在兩人相處的時候,晏思成有意無意的躲避還是讓李媛媛有點受傷。
她終於知道先前自己對晏思成的避而不見是件多麼讓人傷心的事qíng。
現世報,來得可真快。
但即便見面如此尷尬,晏思成還是堅持每天早上來送早餐,晚上吃完晚飯,檢查了李媛媛住處的門窗之後才離開。他對他的“職責”始終一點也沒有忘記。
寒假殘餘的幾天就在這樣的尷尬相處中默默流過。
又迎來了開學的日子。
李媛媛是第一個回寢室的,晏思成將行李幫她提了上去,李媛媛就自然而然的拿了抹布開始擦桌子了。不比去老房子的時候,李媛媛對寢室太過熟悉,都沒有給晏思成cha手的機會,桌子就擦完了。
想到明天就可以見到周晴和張靜寧,李媛媛的心qíng還是不錯的,嘴裡哼著小曲兒,手指像跳舞一樣整理著她的書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