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媛媛只望著他,靜靜的微笑。
醉酒
大學畢業聚餐的這一天,從來拒絕喝酒的晏思成被大家死活拉著灌醉了。
其實晏思成不是在自己班上畢業聚餐的時候被灌醉的,而是和李媛媛一起去參加她的畢業聚餐時喝醉了,原因很簡單,沒人灌晏思成的酒,但大家都要灌李媛媛的酒呀,李媛媛喝了兩杯晏思成的臉就沉了,再喝了第三杯,晏思成說什麼也再不讓喝。
但到底畢業聚餐的氛圍在那裡,大家都玩得開心,晏思成一攔再攔顯得有些敗壞氣氛,李媛媛覺得過意不去。看見面有難色的李媛媛,晏思成自然是毫不猶豫的挺身而出了,一句:“我幫她喝。”從聚餐初時說到了最後,結果當然是大家樂見其成的。
晏思成醉了。
在大四的下學期,晏思成時常去他爸爸的公司上班,但不管每天多晚的時間,他都要回到學校來,有時候因為太晚,宿舍都關門了,得讓他去學校外面住小旅店,次數一多晏思成和李媛媛一商議,便又在校外租了個房子。
其實李媛媛是不太贊成晏思成這樣每天起早貪黑的學校公司兩頭跑,畢竟他在公司上班,住他家裡每天會方便很多,但每次李媛媛與晏思成提到這個話題時,晏思成總是將她抱一抱親一親,然後就被他給含糊過去了。
他是每天都想見到她的。
李媛媛知道,有時候晏思成回來得太晚,她都在睡著了,晏思成還是會輕手輕腳的走到她chuáng邊,看看她,摸摸她,觸碰她的鼻子或者嘴巴,就只是輕輕碰一下也不做別的事,好像是觸碰到了才覺得李媛媛是真的一樣,每天如此,如同一個儀式,就好像有一天他不看到她,不觸摸她,她就會憑空消失一樣。
以至於現在畢業,李媛媛心裡的輕鬆倒多過了傷感,拿了畢業證之後,不用再回學校,晏思成終於不用再兩頭跑了。因為她早就和晏思成商量好……畢業就結婚。
周晴是知道這個消息的,當時她驚訝得捂住了嘴大喊太快了太快了!
快嗎?
李媛媛並不覺得。
她覺得時間還太漫長了呢,她和晏思成早相處過了人家夫妻養育一個孩子的時間。
而且除開晏思成,李媛媛還能嫁給誰呢,除開李媛媛,晏思成又還能娶誰呢。如果說月老在別的qíng侶手指上牽了一根紅線,那麼,在李媛媛和晏思成身上,月老一定是用紅線將他們倆整個兒綁起來了。
她掙脫不了也不想掙脫。
他們早就成為彼此人生里的命中注定了。
一路將晏思成扛回小屋裡,幫他擦了臉,擦了手,拖了鞋,推上chuáng,李媛媛將屋子打掃了一番,送走來幫忙的兩個同學,然後才在chuáng邊坐下,鬆了口氣。
原來,打理一個喝醉的人是這麼的麻煩呀,李媛媛不由想到很久之前她也喝醉過一次,雖記不得那時候發生了什麼,但她幾乎是喝得神智全無了,晏思成應該也很辛苦吧。
李媛媛摸了摸晏思成的臉:“思成,我好像欠你很多呢。”
手背一暖,是晏思成將李媛媛摸他臉的手握住了,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了李媛媛一眼,又迷迷糊糊的閉上:“殿下……”他嘴裡喊出的,是他喊了最久,最為熟悉的稱呼。
李媛媛輕笑:“我在。”
他抓著她的手蹭了兩下:“殿下……手很軟……”
李媛媛臉微微一紅,晏思成在清醒的時候幾乎是不可能說出這樣略帶調戲意味的話的,可還不等李媛媛將臉上的紅暈褪下,晏思成又道,“和唇一樣……”
這下徑直將李媛媛點了個大紅臉了:“思成……”害羞的qíng緒如海làng涌過之後,李媛媛心裡漸漸泛起了幾絲甜甜的味道,她指尖在晏思成臉上輕輕戳了戳,心底起了幾分想要調戲他的想法,“嘴唇……很軟嗎?”
晏思成閉著眼睛點了點頭,鼻腔里呼出溫熱的氣息,讓人感覺他好像是在回味著什麼。李媛媛微微俯□子,嘴唇湊在他耳邊輕聲道:“那思成說說,第一次碰到我的嘴,你心裡想的是什麼?”
李媛媛心想,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她第一次親晏思成,是在那個破舊的老房子裡,過chūn節,外面鞭pào炸得轟天響,她在屋子裡還架了一個火盆,她裝醉qiáng吻了晏思成,還讓晏思成燒了大衣。
晏思成聽了李媛媛這句問話,卻閉著眼睛半天沒回答,李媛媛抬起腦袋來看他,以為他是睡著了,哪想卻看見了晏思成睜開了眼,他眼白是醉酒之後的紅,但瞳孔卻那麼清晰的映著李媛媛的臉:“我不能讓公主死了。”
“哎?”
“第一次碰到殿下的唇,我想……不能讓公主死了……”
這是……什麼回答?
本來滿心甜蜜的調戲,聽到這麼個沉重的回答,李媛媛一時有幾分反應不過來。
“殿下的病……我得幫她治好……”
李媛媛反應了好一會兒,終於憑藉著多年以來對晏思成的了解,恍悟了過來他說的話,和她問的話有區別。她歪著腦袋問:“我生什麼病啊,你要這樣幫我治?”
“重病,餵藥。”
李媛媛想起來了,那時候她還小,十來歲的樣子,生了場大病,險些就沒了命,她病好之後有人告訴她,是晏思成威脅御醫要剁了他們的手,才qiáng迫御醫寫下了藥方,也是晏思成冒死去抓了藥,回來給她熬了喝。
當時她心裡感激晏思成,但並不知,原來晏思成竟然是這樣餵她喝下藥的。
原來早在那麼久之前,晏思成就……
李媛媛又紅了紅臉,她捏了捏晏思成的鼻子:“你看著老實,心思卻藏得這麼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