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雲要去開門,沈璃將他一攔:“我去。”也不聽行雲說什麼,她上前兩步拉開門。
門外是兩個身著深藍衣裳的侍衛,配大刀,帶青玉佩,兩人看了沈璃一眼,抱拳鞠躬:“叨擾,我家主子今晚yù前來拜訪二位,還請二位在家等候一天,我等也將在貴府布置一番……”
“為何他要來我們便要接待?”沈璃皺眉,“今天沒空,讓他回去等著,空了叫他。”言罷便要關門。
兩名青衣衛哪裡受過這般待遇,登時一愣,雙雙伸手yù撐住門,哪想這女子動作看似輕巧,待他倆yù往裡推的時候卻有股大力自門後傳來,將兩人震得往後一退,他們對視一眼,正打算動真格,那快關上的門卻又倏地打開,換了個青衣白裳的男子笑眯眯的站在門口,他將那女子擋在身後,問兩名青衣衛道:
“你們要來布置?甚好,進來吧。”他讓開一步,合作的態度讓兩人狐疑得皺眉,但還是跨了進去。
行雲將他們領到廚房往樑上一指:“啊,你們瞅,這上面可髒了,得清潔一下,抹布在灶台下面。”他拍了拍一人的肩膀,“這裡就jiāo給你啦。”然後又領著另外一人走到了廳里,“這裡也有許久沒打掃了,正好幫我弄gān淨,晚上好宴請你們主子。”
他給兩人安排好了工作,自己將背簍一背:“沈璃,監工,我采了參就回來。”
院門關上,掩住行雲的背影,留沈璃抽搐著嘴角,這傢伙……簡直奇怪得讓人無法理解!
至夜,前院。
行雲煮了一壺茶放在院中石桌上,看著被打掃的gāngān淨淨的院子,他很是滿意,外面有重重腳步聲在慢慢靠近,沈璃抱著手站在院門口,神色不悅。行雲對著她笑道:“好歹也是要見一國太子,為何卻哭喪著臉。”
“誰哭喪臉了。”沈璃道,“不過是已經預見到了那個皇太子的德xing,什麼樣的主子養什麼樣的屬下,來了兩撥人都如此傲慢無禮,你覺得主子會好到哪裡去?”
行雲笑著抿了口茶,沒說話。
一抬繁複的轎子在門前停下,那寬大的轎身幾乎快將小巷撐滿。身著紅綢huáng鍛的身影從轎子上緩步走下,沈璃眯眼打量他,一雙丹鳳眼,一張櫻紅唇,不過這快胖成球的身材是怎麼回事?
皇太子進門前上下打量了一眼門口的沈璃,然後挪動身子往院裡走,他身後的隨從yù跟,沈璃一伸手:“桌上只有一個茶杯,只請一人。”一名青衣侍衛立即把手摁在刀柄上,圓潤的皇太子卻擺了擺手:“外面候著。”
沈璃挑眉,看起來倒是一副大度的樣子。
☆、第八章
大門掩上,院裡看似只有行雲沈璃與皇太子三人,但在場三人都知道,在今天“布置”的時候,這屋子裡已多了太多藏人的地方。
皇太子在石椅上坐下:“見公子一面著實不易啊。”
行雲淺笑:“還是比見太子容易點。”
沈璃自幼長在魔界,魔界尚武,不管是官是民為人都豪慡耿直,她也是如此。最煩別人與她打官腔,也不愛見別人客套,沈璃往廚房裡一鑽,在鍋里盆里到處找起吃的來。
“但聞公子能通鬼神、知未來,吾心感好奇便來看看,yù求一卦,不知公子給占還是不給占?”
“不占。”
聽他如此果斷,太子臉色一沉,行雲只做不見,“我並非他意,只是不愛行占卜之事,也並非通鬼神之人。太子若有疑惑,還請另尋它法。”
“呵。”太子冷笑,“公子無非是想抬抬身價罷,成,你若能算中我心中之事,我允你榮華富貴高官厚爵,若待我登基之後,奉你為國師也不是不可。”
行雲搖頭:“不去。”
“公子莫要不識抬舉。”太子左右一打量,“今日我要踏平你這小院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行雲喝了口茶,不知想到什麼事,輕聲笑了出來:“太子如此大費周章的過來,不過是想知道自己何時能登基罷了,但天子壽命關乎國運,不是在下不肯算,而確實是算不出來。而太子今日要踏平此處,我看不易,不過,你若要坐平此處,倒還是有幾分可能。”
皇太子臉色一變,拍桌而起,大喊:“好大的狗膽!”
沈璃自廚房裡往院裡一瞅,只見一名青衣衛不知從何處躥出,將一把利劍比在行雲脖子上,那太子怒極,竟將面前那壺熱茶往行雲身上一砸,行雲yù躲,卻被身後的人制住動作,熱水霎時潑了他滿身。
沈璃聽見行雲一聲悶哼,想來是燙得厲害,她瞳孔一縮,心底一股邪火躥起,正yù出門,另外兩名青衣衛卻落在沈璃跟前,拔劍出鞘,沈璃一聲冷笑,一腳踹開跟前一人,直將那人踹得飛了出去,撞上行雲背後那名青衣衛,兩人摔做一堆。攔在沈璃面前的人見狀,一劍刺來,沈璃卻伸手一握,徑直抓住劍刃,掌心收緊,那jīng鋼劍被她輕輕一捏,像紙一般皺了起來。青衣衛驚駭得倒抽冷氣。
沈璃甩了他的劍,理也不理他,身法如鬼魅一般晃到牆角水缸前,舀了一瓢水,手臂一甩便潑了出去,涼水如箭,潑在皇太子身上,力道竟大得將他的身體生生打下椅子,láng狽的滾了一身的泥:“哎、哎喲……”皇太子渾身濕透,頭髮láng狽的貼滿了ròu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