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
沈璃咬破食指,將鮮血抹了一手,在棺槨上重重一拍,留下血手印,輕聲道:“沈璃必達成所願。”言罷她轉身離去。
沈璃回府後,將籠子裡被折騰得奄奄一息的噓噓抓出來,一旁的ròu丫見狀冒死抓住沈璃的胳膊求道:“王爺使不得啊!再玩噓噓就沒命了。”
“我養的鳥不會那麼沒用,出去,把門關上。”
ròu丫惶然的看了沈璃幾眼,但最終還是遵命出去了。守在門外的她,但見屋內光華一盛,沒過多久便聽沈璃道:“今日起,我要閉關,不管何人來見,只道我還未出關便可。”
ròu丫奇怪,怎麼就突然要閉關了呢。她撓了撓頭,大著膽子推開房門,剛往裡面張望了一眼,便覺腳下有個東西擠了出來,定睛一看,竟是光著身子的噓噓,只是它jīng神不知為何好了許多,蹦躂的往前廳而去。
王爺沒有收拾它麼?ròu丫推門入屋,繞過屏風,見沈璃躺在chuáng上打坐,真是一副要閉關的模樣。她不便打擾,立即退了出去。可到了屋外,ròu丫卻怎麼也找不見噓噓。
她不知道,此時的噓噓,已鑽進行整裝待發的軍隊裡,在角落打暈了一個小兵,扒了他的衣服,搶了他的令牌,變作他的模樣,準備出發出邊界。
而此時的魔宮中,赤容正拜在魔君腳下恭聲道:“王爺yù出王城,青顏正跟隨其後。魔君,需要將她帶回來麼?”
銀色面具之後的嘴唇靜了許久,終是一聲喟嘆:“隨她去吧。”
魔界行軍快,但仍舊要了兩天才到達邊界,墟天淵的封印只破開了一個小口,但其中泄露而出的瘴氣霧靄已籠罩邊界營地,許多法力較弱的士兵別說戰鬥,整日嘔吐,讓他們連坐起身來也是困難,蠍尾狐被墨方與其得力部將包圍在離營地十里地外的地方,初到營地,聽聞遠處傳來的蠍尾狐的吼叫,即便是已殺過許多怪shòu的士兵也會腳軟。
果然封印在墟天淵中的妖shòu,比其他的要厲害許多。
沈璃想起子夏躺在棺槨中的模樣,拳頭握緊。
“列隊!”尚北將軍一聲高喝,從王都來的增援們皆整齊列隊,唯獨末尾的一名士兵卻忽然往前走去。尚北將軍見狀大喝,“不聽軍令者,仗三十!”
沈璃取下頭上沉重的頭盔,仰頭望他:“尚北將軍,沈璃斗膽,前來請戰。”
“王……王爺?”
但見是她,軍中一陣騷動,這裡面有曾和碧蒼王一起出征過的,有隻聽聞過她名字的,但無論是誰,都知道有碧蒼王在,戰無不勝。一時眾人jīng神一振,士氣陡漲。
尚北將軍心中雖喜,但也知道沈璃如今待嫁的身份,而且魔君並不讓她出戰自是有魔君的考量,他有所顧忌道:“王爺,魔君未同意您出戰,小將不敢斗膽……”
話未說完便被沈璃打斷道,“將軍,沈璃既然來了,便不會空著手回去。此妖shòu的頭顱,三日內,本王必將它踩在腳下。”
此話一出,全軍靜默。尚北默了一瞬,忽而一勒韁繩,將坐騎調頭,長劍一揮:“出軍!”
沈璃與尚北並行:“多謝將軍同意沈璃參戰。”
“王爺,若小將不同意,你待如何?”
“打暈你,搶了你的兵,斬殺妖shòu。”
尚北苦笑:“那就是了。”
越是往前,瘴氣越是濃郁,妖shòu的嘶吼也愈發震駭人心,破開重重霧靄,增援隊伍終於看見還在與墨方他們纏鬥的妖shòu,身形巨大,深似狐,尾似蠍,凌空揮舞,蠍尾上巨大的毒針令人望而心畏,但見增援來到,它張嘴長嘯,鮮紅的牙齒,是鋒利的鋸齒狀,齒fèng間滴落下來的唾液腐蝕大地。在它所立之地,沙石皆已成濃膩狀。
與它纏鬥的幾位部將渾身是血,已疲憊不堪。唯獨墨方一人尚還在它身前主動攻擊。
尚北一聲大喝:“參戰!”
不等他出聲之前,沈璃已握著銀槍,飛身上前,厲聲一喝,銀槍直直扎在蠍尾狐的額頭上,蠻橫的法力傾入其大腦之中,蠍尾狐疼得仰天大嘯,仰起的巨大蠍尾徑直向沈璃扎來,沈璃拔出銀槍,回身一劈,以槍身做劍,徑直將蠍尾狐的胃針斬斷。
妖shòu嘶吼幾乎要震破眾人耳膜,它亂踏之間,爪子快要打到墨方,沈璃飛身而下,將墨方一推,他徑直摔出三丈遠的距離,沈璃腳穩穩立在地上,身子半蹲,沉聲一喝,以槍直刺而上,扎穿蠍尾狐的腳掌ròu墊。
不過片刻時間,妖shòu的血已染了她一身,而蠍尾狐也連連敗退。
墨方在後方愣愣的望著沈璃:“王上。”
沈璃側頭看了他一眼,見他周身鎧甲破碎,臉上身上皆是血跡,又往遠處一望,被增援士兵們救下的將士皆是如此,而四周沙地里,還埋了不知多少將士已經冰冷的身體。沈璃一咬牙,握緊銀槍的手幾乎用力到泛白:“對不起……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