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微醺的墨方卻只愣愣的望著明月,似自言自語的呢喃著:“什麼地方?沒什麼地方不喜歡。”
尚北聞言一怔,撓了撓頭:“這可真是糟糕。”
適時天空中一道白光划過。落在主營那方,墨方忙起身走去,繞過營帳,但見行止將一片樹葉從沈璃頭上拿下,沈璃不客氣的從他手裡將葉子搶過,道:“改日我定chuī出聲音給你聽聽。”
行止一笑:“靜候佳音。”他轉身離去。沈璃也不留戀,轉身yù要進帳,但轉身的一瞬眼角餘光瞥見了這方的墨方,沈璃腳步一頓,揚聲喚道:“墨方。”
墨方眉目一垂,走過去,沈璃卻靜了一會兒,道:“我此次出來魔君並不知曉,不如你先回王都,將此間事端稟報魔君,順便也早點回去養傷。”
是……支他走的意思麼。墨方單膝跪下,頜首領命:“是。”
沈璃張了張嘴,本來嗅到他身帶酒氣,想囑咐他,受傷不宜飲酒,但現在這樣的qíng況,她還是什麼都不要對他說比較好吧。她一轉頭,回了營帳。只留墨方在那處跪著,許久也沒有起來。
翌日,沈璃在軍營陣地外目送墨方一行人離開,她心中有些嘆息,這千百年來好不容易碰見一個喜歡自己,還有膽量來表白的,只是碰見的時機不對啊。她若是喜歡一個人,定要將所有都給那個人才是。以後會變成怎樣沈璃不知道,但她現在心裡還裝著行雲,儘管行雲已經不在了,她也沒法去喜歡別人,因為那樣,既對不住自己先前那番心意,又對不住別人現在這番qíng誼。
而且……沈璃額頭一痛,無奈嘆息。不是還有個拂容君麼。
沈璃仰望gān淨許多的天空,心頭不由輕快了一些,今天再帶著行止神君去一個封印的地方,這裡的空氣就會變得更好,將士們心qíng也會跟著好起來吧。她唇角一勾,倚著籬笆抱起了手,覺得自己已經好久沒有這麼期待去做一件事了。
可直等到日上三竿,行止才踏著慵懶的步子緩緩而來。沈璃按捺住脾氣,道:“神君可知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行止並不接她的招,反而輕聲問道:“葉子chuī響了麼?”
沈璃臉色一僵,想到昨晚被自己chuī得炸開了的綠葉,她清咳一聲,道:“先辦正事。昨日說了兩個封印的地方,山頂我們已經去過了,今日便去湖底吧。這周圍只有西面才有湖,昨日山頂的淨化已讓視野清晰了許多咱們駕雲過去便是。”
“嗯。”
今日這一路倒是來得順暢,只是到了湖邊,沈璃不由皺了眉頭。這一湖水常年吸納瘴氣,已變得渾濁不堪,這與其叫湖水不如叫泥潭。行止像沒看見這水骯髒的模樣,轉頭道:“我們下去吧。”
沈璃一愣,愕然的抬眼望他:“下去?”她立即搖頭,“不了,士兵平日裡巡查也沒下去過。沒有下面的地圖,我也找不到路幫不了你,神君自行下去就是,我在岸上等著。”
行止笑問沈璃:“王爺可會鳧水?”
沈璃是天生與水犯沖,與水相關的法術她一概不會,鳧水自然也是不會的,行雲院裡那么小個池塘都能將她淹死,更別提這一湖什麼都看不見的泥水了。沈璃不大習慣將弱點bào露在人前,但此時也只好扶額承認:“不會。”
“避水術呢?”
“不會。”。
行止點頭,沈璃乖乖的往後退了一步,卻聽行止道:“如此,我牽著你便是。”
“咦?”沈璃怔然,“等等……”哪還等她拒絕,行止不過手指一掐,沈璃眼前便一片黑暗,但她卻能聽見耳邊“咕嚕嚕”冒水泡的聲音。知道自己現在在水裡,沈璃心頭一緊,掌心裡傳來另一個人的體溫,此時什麼也沒有的沈璃只好緊緊握住行止的手,她憋著氣,渾身僵硬。
“不用這麼緊張。”行止的聲音從前面淡淡的傳來,“和在地面上一樣呼吸就好。我的避水術還是不至於被你chuī破的。”
沈璃聞言,嘗試著往裡吸了一口氣,察覺當真沒有水灌進嘴裡,她這才鬆了一口氣,放心的呼吸起來。然而消除緊張之後,沈璃心頭升騰起的卻是遏制不住的怒火:“你真是蠻不講理!”
“鬆手的話避水術就沒用了。”
聞言,即便心頭還有邪火,沈璃也乖乖將行止的手緊緊握住,嘴裡還不滿喝道:“這下面一片漆黑,你拖我下水有何用!讓我上去!”
“因為一個人走會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