荏九下了一大跳,手忙腳亂的把他抱起來:“你嚇人呢!你怎麼了!”她著急的問著,卻看見楚狂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慢慢的吐出一個字:
“餓……”
他肚子極為配合的叫了一聲。
荏九恍如隔世一般想起,自打他的藥被自己下過藥之後,他好像……四天沒吃東西了……
這熊孩子……
☆、第十七章
荏九覺得自己在山寨門口磕的那三個頭實在太過矯qíng了,這不,她又拖著楚狂回了寨子裡,架了火堆,拿鍋燒水,又從尚還完好的地里刨了幾窩青菜出來,洗吧洗吧煮了。
“我沒找到鹽,也沒有別的東西,你將就著吃點吧,先填飽肚子算數。”
楚狂仰躺在地上,臉與青菜一種色,他費力的轉過頭,看見荏九拿筷子在一鍋菜裡面攪了攪,然後夾了一注出來,送到他嘴邊:“吶,吃。”
楚狂嘴唇緊閉,看著那注青菜就像看見妖怪一樣:“如果我犧牲,你一定要把我這身衣服保管好。日後會有人來替我謝你。”
荏九嘴角抽了抽:“這次我沒放別的東西,不會出事的!你能不能別這麼矯qíng……”
“萬事……總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沒讓他說完,荏九忍不住了,一爪子卸了他下巴,把一筷子青菜塞進他嘴裡,扣上:“嚼!”她說,楚狂飛快的嚼了兩口,像吞老鼠一樣把菜葉吞了下去……然後不出意料的哽住了喉,楚狂捏住脖子,臉色青白:“有……毒……”
荏九一撇嘴,舀了一勺熱湯,稍稍chuī涼了餵進他嘴裡,然後扶他坐起,拍了拍他的背:“有什麼毒啊!只是吃太快噎住了!”
熱湯把菜葉沖了下去,然後暖了腸胃。楚狂臉色稍霽。
荏九又夾了一筷子菜葉到他嘴邊:“慢慢嚼。”她輕聲嘀咕,“又不是小孩子了,吃飯還要人教……”
這聲嘀咕被楚狂聽在耳朵里,他悶不吭聲的搭著腦袋,由著荏九餵他菜,心裡有些無奈,到了這個星球,他有時候確實太過無知了些。
多吃了幾口,又喝了點湯,楚狂驚奇的發現自己竟還感覺不錯,他手放在肚子上摸了摸,專注的問荏九:“這是什麼食物?”
“青菜啊。”
楚狂嚴肅的把它記了下來——青菜,煮湯,需咀嚼吞咽,無毒。
等楚狂又歇了一會兒,恢復了些體力,兩人正打算離開,忽然楚狂面容一肅,瞬間掏出武器對準一面殘壁:“出來。”
荏九順著那個方向看去,但見一個灰衣男子被楚狂嚇得一屁股摔坐在地,他捂住臉,顫抖著不敢說話。荏九將他上下一打量,卻是一驚,“三姐夫?”她向前走了兩步,“三姐夫,你什麼時候在的?為什麼在這兒?”
這個姐夫叫高詹,在縣衙里當差,當初三姐要嫁給他時爹娘其實不大願意,覺得咱們寨子裡的匪再不像匪但好歹也是匪,怎麼能嫁給一個在衙門裡當差的,而且這姐夫xing格軟弱,遇事撐不起場面,爹娘自是瞧不上他,但這男人對三姐也確實好,拗不過兩人qíng投意合,便也答應了。
這麼些年來,三姐也算是幾個嫁人的姐姐裡面過得好的。
高詹顫抖著看了荏九一眼,鬆了口氣似的:“原……原來是小九兒啊……”他指了指她旁邊的楚狂,“這位壯士是?”
荏九看了楚狂一眼:“是熟人,他不壞。”
這樣的介紹方式與之前她高調宣揚著要把楚狂納為夫婿的言詞相比,瞬時弱了不少,楚狂聞言瞥了她一眼,卻也沒多言,悄悄的收起了武器。
高詹這才走近兩人:“我是來找你三姐的,可是寨子裡這副模樣……我道是你們一併跑了?可如今你怎的又回來了?你三姐沒同你一起嗎?”
荏九一呆:“三姐回寨子了?”
高詹臉色一白,心裡一緊:“你沒看見你三姐?”他急道,“前幾天,前幾天晚上的時候我與你三姐說了大人要剿山寨的事,你三姐說來通知你們讓你們逃跑的!你怎麼會沒看見她呢!”
荏九聽出這話背後可能隱藏的可怕事實,她不由白了臉。
楚狂尚還保持冷靜,問道:“請具體說明到底是多久前?”
“就兩天前那個晚上,我在縣衙里當了差,然後回家後就把這消息告訴你三姐了,那天天沒亮,她就出門往寨子上走,當時我聽衙門裡人說的是要第二天晚上才動手,所以便也沒攔著你三姐,可哪想昨天當差才知道,他們竟一早就動手了,我放心不下,一直想來看看,但昨天這裡一直在往下抬暈倒的士兵,我沒敢上來,到今天才來了,可是寨子裡被一把火燒了,什麼都沒有,我想著你三姐應當是和你們一起跑了,正打算回去呢……這不看見你們在,我以為是別的人馬,所以……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