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清慕拍了拍胸口:“還好今天認得道士我,不然可倒大霉了。”他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的貼著門往裡走,“九姑娘,這個你手上那東西太危險了還是先收了說吧。”
荏九看了一眼付清慕,又看了一眼楚狂,戒備的神色里,透露出對自己的不信任以及迷茫:“他說他是楚狂,可我不認識他。”
付清慕也愣了愣,這幾天荏九老是認錯人,但從來沒將楚狂認錯過,今天突然來這麼一出,他也有點反應不過來:“可他……當真是楚狂。楚兄,沒錯,你看他那死人臉。是他。”
荏九極其懷疑的盯著楚狂看了一會兒,然後手上的槍才慢慢放鬆,收回了衣服里。
付清慕這才落下一大口氣,小聲道:“楚兄,改天等她認識你的時候,你得找個機會把她身上的武器給繳了,不然哪天指不定打死我……或者別的人,就不太好了。”
楚狂沒有應聲,他能想像得到,等改天等荏九清醒了,如果他去找她要回那把槍,荏九的表qíng會有多麼落寞。或者,根本不用楚狂去找她要回什麼東西,在荏九能認識他的時候,回想起現在的動作,她一定會感到極其無助吧。
畢竟荏九會用槍指著他,這是連他也始料未及的事qíng。
“你把藥給她。”楚狂將白色藥片遞給付清慕,“她現在對我仍有戒備。”留下這句話,他轉身就走了,也沒有個別的表qíng。
付清慕將藥丸遞給荏九,但見荏九還從窗戶里往外眺望楚狂的身影,付清慕嘆道:“現在知道自己認錯人了吧。”
荏九接過藥丸,搖了搖頭:“雖然你這麼說,可我還是不相信他是楚狂,我不認識他。”從面容到神色,荏九是徹頭徹尾的感覺面前站的是個陌生人。
付清慕也望外面望了一眼,這一眼正巧看見楚狂在往荏九的屋子裡望。付清慕摸了摸鼻子:“這下倒是真讓他吃鱉了。”
到晚上的時候,外面開始下起了傾盆大雨。楚狂再來與荏九一同吃飯的時候,荏九像是已經忘了今天早上把楚狂趕出去的事qíng一樣,乖乖的坐在桌子邊拿了筷子等飯吃。
楚狂在她身邊坐下,荏九的目光卻躍過他的身影一直往外望:“楚狂今天又不來和咱們一起吃飯麼……這些天他都窩在房間裡gān嘛呀。”
輕聲的嘀咕,聽在楚狂耳里卻是讓他一愣。他抬頭看荏九,想開口解釋,但想到今天早上的結果,又默默的閉上嘴。直到付清慕從門口進來,荏九臉上倏爾就綻開了一個笑:“楚狂,吃飯了。”
付清慕愣了愣,剛想開口解釋,卻見旁邊的楚狂輕輕搖了搖頭。想到今天早上她拿槍指著楚狂的模樣,付清慕咽了口唾沫,一言不發的走了過去。
桌上的碗筷早已擺好,荏九給付清慕盛了一碗湯。然後就開始笑眯眯的吃飯。一頓飯,兩個男人吃得極其沉默,只有荏九一直勾著嘴角,眼神還時不時的往付清慕臉上瞅。
付清慕真是覺得食難下咽了,荏九把他認成楚狂,盯著他看就算了。這楚狂大爺怎麼還放了筷子盯著他看呢……這神色不誠心的不讓他吃飯麼。
好容易熬到荏九吃飽了,放下了碗,付清慕終於鬆了一口氣,正想趕快扔碗走人,荏九卻眼睛亮亮的盯著他:“明天也來一起吃飯麼?”
付清慕一瞬間就糾結了。
不來麼,不來他上哪兒吃飯去呀。他又不像楚狂平日裡還能特別差人把飯送到自己房間裡面去。可是來……回頭荏九還把他當楚狂怎麼辦,這一頓飯已經吃得他夠糟心的了。付清慕眼珠子一轉,管他的呢,荏九明天把誰認成楚狂還不一定呢,現在先答應著讓她高興一下比較要緊。
“好。”付清慕笑著應了,“明天還來一起吃飯。”
荏九也沒察覺他神qíng語調哪兒不對,樂滋滋的回了自己房間。
付清慕鬆了口氣:“楚兄,你別用這眼神看我了,九姑娘把我當成你,我能有啥辦法呢,一開始,你又不讓說……”
楚狂默了許久:“我怕她再有過激行為。”
付清慕一嘆:“你那藥到底頂用不頂用啊,我怎麼覺得沒啥效果呢。”
楚狂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他現在甚至不知道為什麼荏九會變成這樣,更別說治好她了。
大雨下了一整個晚上,第二天天氣大晴,空氣十分清新,yīn沉了數天的楚州城總算贏來了一點明媚。州府里的小孩撒歡的跑出來,跑到荏九門前,咚咚咚的敲門,脆生生的喊著:“九爺九爺,我們出去玩吧!”
聲音驚醒了昨晚一宿沒睡,現在正在閉眼養神的楚狂。
他從窗戶裡面往外望,那邊廂房的荏九開了門,笑嘻嘻的對小孩們說:“今天不和你們玩啦,我要去廚房做午飯。”
“啊……現在離中午吃飯還有好久呢,九爺我們去玩會兒吧。”
荏九搖頭,小孩們卻吵鬧拉扯著她,直到荏九虎著臉揍了幾個調皮搗蛋的小男孩的腦袋,大家才心不甘qíng不願的離開了。荏九哼著小曲兒晃dàng去了廚房。
楚狂看了一下滿屋子的資料,思索了一番,最終推開門,跟上了外面荏九的腳步。
自打戰事開始之後,楚狂像以前那樣天天都與荏九呆在一起的日子越來越少,他好像已經有許久沒有在一大清早看見這樣神清氣慡的荏九了。
她一路上與州府的僕人們打了招呼,看來是這幾天沒少認識人,走進了廚房。師傅們剛忙完了早飯,正在洗碗,荏九問他們要了一個灶台,就開始在廚房轉來轉去的選食材。模樣十分的認真。
仔細一想,楚狂好似還真沒好好吃過一頓荏九做的飯,先前在支梁山寨子上,雖說也是荏九做飯,可他那時相當不適應這個星球的飲食習慣於是一口也沒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