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還好好的,怎麼一回來就這樣了?夏梅兩眼一抹黑, 身形一顫就要暈過去, 可是兒子還躺著,她使勁地掐了自己一下。
秦盼娣急躁得跺腳,不情願地走過去, 裝作沒事人一樣,著急地催她,“嬸,我是河邊秦大強家的閨女,你要是相信我,我們還是趕緊把他扶起來吧。”
夏梅害怕兒子出事,心臟慌張得一直在跳,身後人說的話,她半句未曾聽進去。
直到秦盼娣伸手去扶季時起來,夏梅才抖著手跟著去扶她的乖兒子。
……
一小時後,
“王叔,我們家小時還有什麼要注意的嗎?”夏梅看著床上的兒子,滿臉心疼與著急,她因為太過害怕兒子出事,臉色白得現在還沒緩過來,冰冷的手腳一直在抖。
王叔,也就是在村里積攢了多年經驗的一個赤腳醫生,現在開了個合法藥店,自然是有一把刷子的。
王叔合上他的寶貝真皮藥箱,“血已經止住了,額頭上那一塊撞得比較厲害,等他醒來,你們多敷一敷把淤血散了……至於後遺症,”
王叔遲疑了一下,孩子已經是個傻子的,又撞了腦子,“如果有頭暈噁心想吐的狀態,過幾天就好了,如果你們不放心,可以去拍個片子……”
“好好好,”夏梅不放心她兒子,送他到了門口就回去了。
秦盼娣極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指甲摳著掌心鬆開又摳緊,反反覆覆,她抬眼環繞一圈屋裡的狀況,不斷地安慰自己:這不是她的錯!
對,不是她的錯。
秦盼娣深吸了一口氣,艱難地擠出一個笑容。
“嬸子,”秦盼娣狠心上前。
夏梅坐在床邊,滄桑的臉上布滿了對兒子的擔憂,想到王叔說的暫時先別移動,她轉而小心翼翼地拿著帕子給兒子擦臉。
秦盼娣叫了她兩次,“嬸子!”
夏梅這才猛地一下回過神來,不過仍不在狀態,精神狀態恍恍惚惚的。
秦盼娣見狀將到了嘴邊的話拐了個彎,胸口堵得厲害,她深吸了一口氣,“嬸子,既然沒事,那我就先走了啊。”
夏梅一心只有兒子,不分半點神。
出了院子門,秦盼娣內心唾棄了一下:真晦氣。
好端端的一天遇到了這事,傻子事真多。
她將所有的不快都迅速歸結於季時這個傻子,心情極其鬱悶,轉頭回了家。
到了家門口,秦盼娣的腳步放緩,拉著一張臉,內心退卻,腳下還是邁了進去。
“死哪去了?沒看見我在忙嗎?就不知道搭把手,我白養活你了是不是?”
“還在那,還在那看,死丫頭,還不趕緊過來……”
幾乎一露面,尖酸刻薄想罵聲充斥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