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如果把這兩條巷子裡所有的門關起來,這裡就形成了一個相對封閉的空間。只要有鑰匙,松貞院的人就可以直接到西院去……
顧夕顏指著西院悄聲地問柳眉兒:“這後面……是什麼園子?”
柳眉兒眼中露出迷茫:“不知道是喬院還是桂院,這兩個院子在西院都有點偏,好像在這個位置上。”
顧夕顏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騾車走過了巷子邊的那道紅漆門,再往前走了大約二十來米的距離,顧夕顏看見兩座相對而立卻同樣大門緊閉的垂花門。東邊是五個台階,西邊垂花門位置略微比東邊的垂花門向後了些,是三個台階。
顧夕顏指著東的那個垂花門,輕聲地道:“這時應該是德馨院了吧?”
柳眉兒點了點頭,輕聲地回答:“嗯。西邊就是恭順院大門。”
騾車又朝前走了大約二十幾米的樣子,又跨過了一道設在巷子上的兩扇紅漆門,雪白色的高牆上不時有三三兩兩帶著積雪的油綠色枝葉伸出來。
“這裡就是你說的那個花園了!”
柳眉兒點了點頭。
看樣子,德馨院的面積不小啊!
這次騾車向前走了大約五、六十米才又經過了一道設在長巷上的兩扇紅漆門。
照這距離,花園的面積也不小。
馬車停在了東邊的一座五階垂花門前,坐在車轅旁的婦人跳下來抽出了擱在車轅旁的腳凳,然後撩了油車厚厚的絨呢帘子,柳眉兒整了整衣襟,帶頭下了車,大家依次跟她下了車。
下車後,柳眉兒仔細地整了整衣襟,然後回頭對顧夕顏道:“這裡就是賢集院了……”
顧夕顏下車後,打量了一下四周。
對面的西院是粉白的高牆。
整個西院,只有兩個出入口,一個是德馨院對面的垂花門,另一個就是松貞院對面的小角門。
柳眉兒見顧夕顏穿著一身自己暫借給她的舊衣裳,松松垮垮掛在身上,說不出的寒酸。她不由嘆了一口氣,愛憫地幫著顧夕顏整了整衣襟,低聲地道:“我們等會去見徐夫人,你,小心點……”好像很緊張的樣子。
顧夕顏知道她是關心自己,怕自己在沒有見過世面,在徐夫人面前失了規矩,給她留下不好的印象,以後在這府里不易立足。忙點了點頭,向她保證道:“你放心,我跟著你,多看少說話就是。”
柳眉兒點了點頭,這才在一個婦人的帶領下進了賢集院。
進了賢集院,她們被安排在垂花門旁一間小小的廂房裡坐定,有嬤嬤悄聲地和柳眉兒打招呼:“柳姑娘,您從洪台回來了?”
柳眉兒臉色微怔,勉qiáng地笑著朝那位嬤嬤點了點頭,喊了一聲:“金嬤嬤。”
那金嬤嬤笑著打量了坐在一旁的顧夕顏幾眼。
小姑娘長得不錯,可這身衣飾……怎麼有點落破的感覺。
她指著顧夕顏笑道:“這位是……”
柳眉兒見她沒有再追問自己的事,鬆了一口氣,忙道:“這是我的表妹,顧姑娘。”轉身又向顧夕顏介紹那嬤嬤:“這是松貞院金祿金大爺家裡的,在夫人院裡當差。”
不是說內院的夫人和外院的小廝過往從密,是齊懋生的大忌嗎?怎麼現在又有兩口子分別在內院和外院管事的呢?是這對金氏夫婦長袖善舞呢還是齊懋生別有用心的安排呢?
顧夕顏欠了欠身,笑著朝那金嬤嬤點了點頭,學著柳眉兒喊了一聲“金嬤嬤”。
金嬤嬤笑著朝顧夕顏點了點頭,臉上很快地閃過一絲倨傲,帶著一絲居高臨下的口氣:“顧姑娘,不知道你是魏家的哪一支?”
整個燕地的人差不多都知道魏家的qíng況,當然,除了顧夕顏。
她正yù回答,已有年輕的婢女端了茶杯、gān果進來招待她們。
柳眉兒客氣地向那兩個姑娘道謝,把顧夕顏的話擋在了嘴裡。
等婢女們下去了,那金嬤嬤還yù問什麼,忽然有一個面目端莊的中年婦人神色慌張地闖了進來:“金嬤嬤,你快備車,三姑娘又開始喘起來了!”
三姑娘?齊紅鸞嗎?
顧夕顏若有所思。
金嬤嬤一聽,臉色大變,一邊提著裙子朝外跑,一邊道:“柳姑娘還在這邊,你們用心照看一下。”
中年婦人拉了一個站在門邊的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去,柳姑娘身邊伏伺著。”然後自己跟著金嬤嬤一溜煙地跑了。
那姑娘被拉得一個趔趄,整了整衣襟朝柳眉兒們行了一個福禮,就傻傻地站在了那裡。
估計柳眉兒也和那姑娘不熟,笑著朝那姑娘點了點頭。
到是顧夕顏,笑眯眯地抓了一把gān果塞給那姑娘:“姐姐,不知道怎麼稱呼?”
小姑娘紅著臉不肯接顧夕顏的東西:“我,我叫朝霞。”
顧夕顏也知道朝霞正在當值,是不能接這些東西的。她也只不過是為了接近兩個的距才和朝霞講的客氣,又見朝霞拒絕的態度很堅決,把手裡的gān果放回了托盤內,笑道:“這是怎麼了?可是三姑娘身體有什麼不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