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夕顏也的確有點累,但想到那些從魏府帶過來的一些物什自己心裡還沒有底,又覺得是一樁心事擱著,神色間就有些猶豫。
齊懋生低低地一笑,竟然在她耳邊私語道:“是不是想讓我抱你上炕……”
顧夕顏嬌嗔地望了他一眼。
齊懋生笑道:“那好,你自己上炕去!”
顧夕顏見他這麼堅持,又怕他真的鬧起來要把自己上炕,把傷口崩開,就上了炕。
齊懋生見她睡下了,等嬤嬤們把薰香點了起來,這才轉身離去。
顧夕顏把臉貼在柔軟蓬鬆的被角,聞著空氣中瀰漫的淡淡的花香,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齊懋生走出門後,就低聲對四平說了幾句話,四平瞪大了眼睛,望著齊懋生的背影半晌才回過神來,應了一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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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齊懋生回來的時候,已是掌燈時分,雨已經停了,空氣分外的清冷。
他進了屋,兩個女人正沉默無語地坐在堂屋的太師椅上。一個是段纓絡,另一個是位剛剛三十出頭的婦人,她中等個子,長著一張圓圓的臉,皮膚白皙細膩,身材微胖,未語先笑,給人很親切的感覺。
兩人見齊懋生進了門,忙起了身,那婦人就朝齊懋生斂衽行禮:“奴婢趙高氏,給國公爺請安了。”
齊懋生就笑著打量了那婦人一眼,道:“趙嬤嬤,幾年不見啦。高姑姑還好吧!”
趙嬤嬤笑道:“多謝爺關心。chūn里氣溫適宜,又有您送去的百年參果,相信姑姑的腿疾很快就能好了。這次我來,姑姑特意囑咐奴婢,見到爺了,一定要代她給叩個頭,請個安!”說著,就跪下去給齊懋生恭恭敬敬叩了三個頭。
齊懋生受了她的禮。
趙嬤嬤站起來後,就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後的四平,四平機靈地拉了拉段纓絡的衣袖,兩人出了門。
邁出門檻的時候,四平還細心地替他們掩上了門。
四平和段纓絡一出去,齊懋生的目光就變得如刀鋒的銳利起來。
趙嬤嬤見狀,微微一笑,圓圓的臉龐更覺得可親:“爺請放心,奴婢雖然比不上高姑姑見多識廣,經驗豐富,可奴婢手腳伶俐,又受了高姑姑這麼多年的教誨,一定會照顧好太太的!”
齊懋生臉上就出現了少有的猶豫之色。
趙嬤嬤看在眼裡,心中暗驚,忙低下頭去整了整衣襟,裝作沒有看見的樣子。
齊懋生沉默半晌,才低低地道:“你跟我來。”
趙嬤嬤屈膝行了一個福禮,提起放在太師椅旁小几的匣子,跟著齊懋生進了內室。
內室的氣溫明顯的要比外室氣溫高很多,顧夕顏一個人靜靜地側身躺在炕上。修長的黛眉,明艷的臉頰,紅潤的雙唇,長長的睫毛覆蓋在眼瞼上留下小小的yīn影,像朵嬌嬌嫩嫩的花,恬靜地獨自綻放著。
趙嬤嬤微怔。
難怪國公爺那麼不安……年紀那么小,又嬌得像朵花似的……
齊懋生已脫了鞋上炕,他抱起夕顏,輕輕地喊了一聲“夕顏”。
顧夕顏聽到動靜,無力地抬起眼瞼,模模糊糊地喊了一聲“懋生”。
齊懋生抱著她發了一會怔,然後才朝著趙嬤嬤點了點頭。
趙嬤嬤就自己端了一個繡墩坐到了炕頭,白嫩嫩、胖乎乎的手就搭在了顧夕顏的尺寸關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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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夕顏朦朦朧朧的,感覺抱著自己的身體有一種特別的溫暖篤定的氣息,好像這樣被抱著,就很安全似的。她知道這是齊懋生的懷抱。但又有人一會兒抬抬她的手,一會兒彎彎她的腿,又不像是齊懋生做的事。她整個人口gān舌燥的,昏沉的厲害,連張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
她就含含糊糊地喊了一聲“懋生”。
懋生低沉醇厚的聲音就在她耳邊響起:“嗯,我在這裡呢!”
顧夕顏一聽那聲音,人就鎮定下來了,迷迷糊糊地道:“懋生,我口gān!”
齊懋生就摸她的額頭,還帶著憐愛親吻著她的臉頰:“好,一會就給你倒茶去,乖寶寶,一會就給你倒茶去……”
說話間,她就感覺有異物進入了她的身體,雖然溫暖,但她還分辨的出來,那不是齊懋生的……顧夕顏的身體一僵,齊懋生就輕輕地撫著她的額頭:“夕顏,是我,是我……”
柔軟中帶著珍愛的聲音安撫了她不安的qíng緒,她剛放鬆下來,就感覺有冷冷的東西流進了她的身體。
她有點害怕。
懋生,在gān什麼……
眼瞼卻有千斤重量似的,讓她睜不開。
顧夕顏用腿去踢他,可腿好像被綁上了什麼重物,心有餘而力不足,根本就抬不起來。她只好嘟囔著:“懋生,我不喜歡,不喜歡……”
齊懋生有著溫暖掌心的大手就抓住了她踢出去的腿,溺愛地道:“好,好,不喜歡,我們不喜歡……”
可那冷冷的感覺卻越來越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