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jú有點不安地道:“我們這樣瞞著姑娘,好嗎?”
端娘就笑著摸聞摸墨jú的頭:“傻丫頭,姑娘現在過得好好的,你再去說那些,只會讓她傷心難過。”
墨jú就想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國公爺哄著姑娘喝湯的qíng景。
她不由點了點頭,心裡卻覺得有些悵然,不知道是為自己,還是為杏紅,或者是為這發生的一切。
杏紅約她第二天見面,實際上是想和她一起走的。
她還記得當時杏紅的話:“老爺根本就是看中了二姑娘,也不管她是顧家的姑娘還是顧家的婢女,還說‘只要我抬舉,一樣做姨太太’……惠蘭這才和他吵的……我好怕啊……墨jú,惠蘭怕我對老爺說什麼,就賞了我很多金銀首飾,我們不如也像二姑娘一樣逃走吧……就我們兩個人,到個沒人的地方去,再重新開始……”
墨jú不由望了望窗外的皚皚白雪。
是不是人也和這雪一樣,被腳一踏,就留下了污穢,再也不能回到原來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若明若暗(上)
顧夕顏連著做了好幾天的噩夢,齊懋生到是規規矩矩的,沒有鬧她,天天夜晚抱著哄她睡覺。突然間從bào風狂雨到風平làng靜,反倒是顧夕顏有些不習慣起來。望著她有些困惑的眼神,齊懋生當然不會傻得去解釋什麼的,反而調侃她道:“你看端娘看我那眼神,恨不得一把把我從你chuáng上揪下來,我真怕她哪天開口讓我睡到外間去。”
顧夕顏就嬌憨地笑:“看你還欺負我沒娘家人不?”
齊懋生就低低的嘀咕了一聲。
雖然聲音低,但顧夕顏還是聽得清清楚楚,齊懋生說的是一句“沒有娘家人好啊”。她不由掩嘴笑了起來。
晚上休息的好,齊懋生又願意哄著她,顧夕顏的身體和jīng神狀態都越來越好了。
當初雖然是自己做了圈套給惠蘭鑽,可她自己也是知道這其中的兇險。就像齊懋生說的,既然做了選擇,就要有承擔後果的勇氣。
顧夕顏慢慢從惠蘭的死中釋懷出來,只是偶爾想起杏紅,會有點擔心她以後的日子。
雪停後,出了幾天的太陽,然後又下了幾天的雨,等再出現太陽的時候,chuī到人臉上的風就沒有了寒意。
顧夕顏站在院子裡望著太陽笑:“chūn天要來了!”
齊懋生的心qíng也如這chūn天的空氣般和熏。
齊毓之的婚期定在了五月初八,三月八日,齊江已和方家送親的隊伍從盛京啟程,和他們結伴而行的,還有朝廷的欽差,他們將於四月初抵達洪台。欽差會帶來皇室的兩道聖旨。一道是著令燕國公齊灝在高昌修建都督府,並任命其為高昌都督府都督,世襲罔替,統領高昌行政軍務。另一道是封燕國公齊灝的續弦顧氏為靖綏夫人,享國公祿。
因這消息是燕地在盛京的諜報機構傳過來的,所以知道的人很有限。
顧夕顏雖然是知道消息的人之一,但她還真沒有太把這事放在心上。因為這個時候,齊懋生的“病”好了,可以下chuáng走動了。
望著穿裝騎士服英而顯得姿颯慡地齊懋生,顧夕顏不由嘟了嘴:“我也想去!”
齊懋生拿著馬鞭正準備出門,聽了這話,回過頭來就笑著擰了她的鼻子一下:“你去做什麼?我是去騎馬給崔慶看,等會還要表演‘舉弓無力’,你再趴到我身上哭一場?”
顧夕顏就嬌嗔道:“那好,哪天你要抽空帶我去chūn游!”
齊懋生沒有回答,笑笑就走了。
顧夕顏朝著他的背影像孩子似的皺了皺鼻子。
哎!齊懋生這個人,真的是,說一不二,很固執的。可是,自己好像對他的這些毛病也沒有太大的反感。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這樣,總是先妥協,先讓退讓呢……
顧夕顏就趴在炕上胡思亂想。
可沒想到,中午吃了午飯,齊懋生就真的帶著顧夕顏出去走了走。
穿著小廝的衣裳,跟在齊懋生的身後,走在洪台俯衙後的一條僻靜的小路上。
曬著懶洋洋的太陽,顧夕顏走走停停,不時閉上眼睛去體會風chuī拂面頰的輕快,或是摸摸身邊那些合抱粗的大樹,望著光禿禿的樹枝上的嫩芽兒傻笑一會。
每當她停下腳步的時候,齊懋生就回過頭來望著她,靜靜地等她。
陽光照在顧夕顏白如雪細如瓷的面容上,純白無暇,如梨花般靜美。
就這樣靜靜地望著她,齊懋生覺得自己的心都是軟的。
他臉上就流露出了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溺愛和縱容。
太陽淡下去的之前,齊懋生就帶著她回到了小院。
這就是他們之間的第一次散步。
沒有親昵的舉動,沒有溫聲的問候,甚至沒有手挽著手肩並著肩的同行。
顧夕顏卻如出去旅遊了一趟似的興奮。
所以當墨jú打水給她洗臉的時候,她望著鏡子裡那個眼角眉梢都流露著幸福的女孩子,不由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