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齊懋生的樣子,顧夕顏就嘆了一口氣,失望地道:“懋生,要是,要是你不同意,就算了……我就是,就是想和你說話,哪怕是遠在千里之外,只要有你的訊息,也會覺得安心……”
只是想寫信給他嗎?不是在追問他什麼時候可以和徐夫人分家?
“好!”齊懋生就有了死裡逃生般的輕鬆,好像怕顧夕顏反悔或是想起自己剛才的承諾似的,他笑著揉了揉顧夕顏的頭髮:“起來,我告訴你怎麼用火漆封信!”說著,就要把顧夕顏拉起來,顧夕顏就賴在他的懷裡,低聲地道:“人家累嘛!”
齊懋生心中一dàng,覺得心都要跳出來了似的,簡直不知如何是好,把顧夕顏抱在懷裡,親了又親,然後披了衣裳去西邊的書房拿了蠟出來,告訴顧夕顏怎樣將信漆封起來。
“好了就jiāo給四平,讓他帶給齊瀟,隨著燕地的緊急公文一起送到我那裡去。”
顧夕顏眨著明亮的眸子,遲疑地道:“這樣,會不會有人說閒話啊!”
齊懋生就狠狠地咬了一口顧夕顏的脖子:“知道不對,還要給我寫信!”
顧夕顏就摟著齊懋生嘻嘻地笑:“好懋生,人家想你嘛!你不在都不知道怎麼辦好……”
躲在牆角的段纓絡就捂著嘴,全身抽搐著,貓身跑到了襲芳館,低聲笑了起來。
顧夕顏讓她在梨園通往勤園的夾道上望風,一見到齊懋生的影子就給她打個手勢。
她看見顧夕顏疾步進了屋,然後又看見齊懋生站在屋檐下發了一會呆,最後看見齊懋生氣呼呼地撩了帘子……她真的是很好奇,不是有意要聽牆角的!
真的沒想到……明知是個大坑,齊懋生就這樣跳了……現在是利用軍中的諜報飛雁傳書,以後,會不會做出更過份的事來呢……和顧夕顏在一起只有大半年的功夫,可遇到的事,比她前二十年都要jīng彩。
她再一次忍不住再低聲笑了起來。
突然就有人在她身後警惕地喊道:“誰,是誰躲在花叢里?”
段纓絡笑得滿臉是淚自己還不覺得,抬了頭,看見是魏家陪房的那個馬嬤嬤。
借著月光,馬嬤嬤清楚地看到段纓絡臉上的淚,她不由嚇了一跳,失聲喊了聲“段姑娘”。
段纓絡起身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淚。
馬嬤嬤的臉色繃得緊緊的:“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在這裡gān什麼?”
段纓絡這才知道糟糕了。
顧夕顏一進梨園,就頒布了兩條規矩:一是陪房的嬤嬤沒有招喚,不得進梨園的二門;二是梨園內的丫頭,沒有吩咐,不得出梨園的二門;如果得了端姑姑的吩咐有事出門,必須兩人同行。違者,杖責三十!
如今梨園的範圍包括了擁翠居,但襲香館卻不在其中的。
段纓絡不由得苦笑。
她很快就被馬嬤嬤帶到了端姑姑那裡,端姑姑就歉意地朝著段纓絡笑了笑:“段姑娘,您看這事如何是好!這規矩剛頒下來,你又是頭一個犯的……”
段纓絡嘆了一口氣,道:“能不能不打,就讓我在chuáng上躺上三個月!”
端娘不由笑了起來。
當天晚上,端娘把大家叫到了擁翠居的院子裡,宣布了對段纓絡的處罰,雖然最後顧著段纓絡的體面,沒有讓人看行刑,但段纓絡從那天起就躺在了chuáng上。
第二天一大早,整個燕國公府都知道昨天晚上梨園發生了什麼事。
話傳到徐夫人那裡,她愕然道:“看不出來啊,這個端娘還有這樣的手段!”
話傳到魏夫人那裡,她笑得差點岔了氣:“段纓絡,到襲香館去摘花,被打斷了腿……”
寶娘腦海里就浮現出段纓絡那副淡淡的模樣,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顧夕顏也得了消息,一早就來看她。
段纓絡就拉著顧夕顏笑道:“不過是想用傳緊急公文的飛鴿傳qíng書,直說就好,為什麼走這麼多的彎彎曲曲的。”
顧夕顏滿臉黑線:“你,你偷聽……”
段纓絡當然是不承認,道:“我怎麼會偷聽。難道就你聰明,別人都是傻瓜嗎?”
顧夕顏仔細地打量段纓絡,段纓絡一副坦dàng磊落的模樣,她還真看不出個什麼來。不僅如此,段纓絡還學著顧夕顏的樣子用手肘拐她:“喂,你倒是說說,gān嘛不直說!”
她馬上就要去賢集院給徐夫人請安,可是擠了齊懋生的時間趕來看她的,偏偏段纓絡還糾結著這個問題不放,顧夕顏只得含糊地道:“懋生吃軟不吃硬,魏夫人都和他搞成那樣了,更何況是我……三人成虎,鑠金毀骨,時空產生距離,不常常保持聯絡,誰知道齊懋生會聽到一些什麼閒言碎語的……”
段纓絡就瞪大了眼睛望著她。
顧夕顏忙道:“你好好的養病吧,我先走了。”
這次她帶了夏晴和杏雨去給徐夫人請安,可到了徐夫人那裡,易嬤嬤笑著迎了出來道:“少夫人,您還是等等吧。少奶奶昨天在這裡陪著夫人,逗著她老人家樂呵,就睡得晚了些,還沒有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