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寶,終於又押對了。
“這鑰匙有兩把。老太爺死的時候,jiāo給了連夫人。在連夫人心裡,大姑娘雖然是繼女,但和親生的一樣親……所以連夫人死的時候,一把給了大姑娘,一把給了夫人,”話說到這裡,端娘就頓了頓,“大姑娘如今富貴滔天了,還惦記這東西。我尋思著,怕是不簡單……要是大姑娘真的得了勢,這東西,說不定還有個用處,留著總比白白送了的好……那時候,夫人才三歲,爺不如就說記不清楚了。燕地和熙照路途遙遠,這書信一來二去的,沒有個三年兩載的,怕也是說不清楚。”
齊懋生沉思片刻,就點了點頭。
端娘就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齊懋生的臉色:“等會,我就把鑰匙給爺。”
齊懋生一怔,頓了頓,才道:“不用了,你就幫夕顏留著吧!”
端娘笑道:“既然進了齊家的門,就是齊家的人。再說了,這東西,可是當年連夫人留給夫人的,也算得上是陪嫁了。爺就放心收下吧!”
齊懋生就在心裡感嘆了一聲。
要是我真收下了,那就像個把柄給這個姑姑捏在了手裡……要是哪天一個不小心,給我在夕顏面前穿穿小鞋,那可是小菜一碟。難怪父親當年那麼容忍魏夫人的rǔ娘了,看樣子,是有道理的……
第二百零九章雍州秋韻(六)
秋夕節沒過幾天,顧夕顏小日子來了。
本來身體上沒有任何不適,可顧夕顏就拿著這做藉口沒去給徐夫人請安,想和齊懋生膩在一起。
齊懋生自然是知道她的心事,就順著她,把公務搬到了梨園來處理。
兩人各占半邊炕,顧夕顏在西頭歪在看閒書。
書是四平從外面買回來的,全是些才子佳人的愛qíng故事。
言qíng小說,古今皆同。
顧夕顏邊看,邊嘻嘻的笑。
齊懋生正認真地看著公文,聽見她笑得歡快,不由抬了頭:“看什麼呢?”
顧夕顏聽見齊懋生問,就繞過炕桌爬到齊懋生的懷裡,指著書中的內容道:“你看……”
齊懋生看了兩眼,就笑著捏了顧夕顏的面頰:“誰給你買的書……”
顧夕顏就掩著嘴笑。
那邊就有二門的嬤嬤進來讓嫣紅通傳,說是崔氏求見。
顧夕顏說了見,齊懋生就笑道:“快收起來,小心大嫂看見了。要是在親戚間傳開了,我們兩可一輩子沒法抬頭了。”
顧夕顏目光流轉:“我這算什麼,不過是寫的露骨些……我就不信了,大嫂就沒見過!”
齊懋生就板了臉:“快收起來。”
顧夕顏一向覺得齊懋生是個紙老虎,就笑嘻嘻地在他臉頰“叭”地親了一口,這才穿了鞋下炕。
她剛走出敞廈旁的穿堂,就看見崔氏珠環玉翠地走了過來。
崔氏遠遠地看見顧夕顏,就露出了高興的笑容:“你出來gān什麼,這大熱天的……”
顧夕顏就不由抬頭望了抬天。
已經是仲秋了,太陽雖然刺目,卻一點也不讓人覺得熱。
她笑道:“我這不是惦記大嫂嗎?”
兩人有說有笑的,顧夕顏就把崔氏領到了珠璣館。
待婢女們上了茶退下後,崔氏商量顧夕顏:“少芹那裡,去還是不去。去吧,怕她覺得我們對太后不敬,不去吧,那天的話又說出了口……”
顧夕顏沉吟道:“低調些,帶了禮物過去,坐會,吃頓便飯就回來。”
崔氏想了一會,道:“行啊。把我們珠璣社的人邀上,也顯得親近。”
兩人又商量了一下禮物的問題,然後崔氏就要起身告辭:“你是有婆婆的人,不方便,這事,就由我來cao辦吧!”
顧夕顏忙說了幾句感謝的話,起身送她。
剛走出門,崔氏就看見翠玉端著漆盤往梨園的正屋走。
她定眼一看,漆盤裡竟然裝的是西瓜。
難道是……
崔氏就笑道:“爺可在家……既然來了,少不得要拜見一番才是。”
顧夕顏笑道:“在。正歪在炕上看公文呢,怕吵著他,所以才在珠璣館裡接待的嫂嫂……”
說著,就領了崔氏去了正屋。
崔氏去拜見了齊懋生,大家說了幾句家常務,留著崔氏吃了兩塊西瓜,崔氏就告辭了。
一回到家,她就提筆給遠在燕州西北大營的丈夫寫信:“……大白天的,國公爺竟然在後院處理公務,面頰上還留在淡淡的胭脂印,與葉夫人之時,不可同日而語。你就不用擔心了,我以後自會和她常來常往,任何事qíng都以顧氏馬首是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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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幾日,崔氏到賢集院給徐夫人請安,就說起了方少芹生辰的事。
徐夫人也是快六十的人了,自從得到方太后去世的消息後,就開始多思少眠,加上秋季又是日灸夜涼的氣候,人就有點不舒服。秋夕節的晚上,看到齊懋生夫婦舉止透著的親昵,又看到齊毓之夫婦客氣中透著的疏離,她不由多喝了幾杯,到了早上,就開始頭痛腦漲的,請了大夫來問診,說是秋gān氣燥,上了虛火,吃些發散的病就好了。偏偏這個時間,齊毓之來向徐夫人討參果,說魏士英懷相不好,吃什麼吐什麼,人都瘦得只見骨頭不見ròu了。
徐夫人聽了,就一句話,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