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懋生回到燕國公府,已後半夜了,儘管如此,他還是招了定先生來,兩人嘮嘮叨叨到了天明,也沒有得到一個清晰的概念,齊懋生不由得苦笑:“我現在只擔心那個制槍圖,如果崔寶儀手裡還有拓本,又藉助蜀地之力……到時候,我們就被動了。”
定先生卻有不同的意見:“爺,你是關心則亂啊!那崔寶儀,要火銃做什麼……我看,這事怕是另有蹊蹺……如果能找到顧家的人問問,就好了。”
齊懋生心裡一動,和定先生聊了幾句,看著天色已經泛白,兩人就散了。
定先生去了燕國公府專為他僻的一間靜室,齊懋生則回了梨園。
天色雖然早,但顧夕顏已起了chuáng,正指揮著家裡的婢女從箱子裡往外拿東西,而且還全是一些日常用品。
齊懋生不由奇道:“這是怎麼了?”
家裡的僕婦一見齊懋生,都矮了半截,屈膝給他行禮。
顧夕顏笑著迎了上去,道:“qíng況很糟糕嗎?你昨天睡了沒有……”
齊懋生正要開口,就看見杏雨打扮得漂漂亮亮地走了進來,她看見齊懋生,忙屈膝行禮,喊了一聲“國公爺”,眼睛卻瞟向了顧夕顏。
齊懋生看在眼裡,道:“杏雨,去打了水,隨便叫廚房給弄點吃的……我昨天一夜沒睡。”後面一句話,卻是對著顧夕顏說的。
顧夕顏一怔,沒想到還真給自己猜到了。
她跟著齊懋生進了內室,又服侍他脫了外袍,換了一件居家的繭綢夏袍。
顧夕顏怕冷,梨園的火炕,到了六月中旬才歇,齊懋生卻受不了這溫度,回來就要換單衣。
杏雨打了水進來,服侍著齊懋生洗完臉,然後去了小廚房裡傳飯。
齊懋生上了炕,喝了一口茶,臉上露出舒服的表qíng,道:“說說,是怎麼回事?”
顧夕顏嘟了嘴斜睇著他:“……本來以為你下個月才回來,準備去九峰串門子的……”
齊懋生略一沉忖,道:“柳眉兒來了?”
顧夕顏點了點頭。
齊懋生道:“崔中原考得怎樣?”
顧夕顏也上了炕,喜滋滋地道:“說是中了二甲的頭名!”
“我們燕地人,考得再好,熙照也不會重用……你不如跟她說說,讓崔公子到我這裡來效力……”
“嗯!”顧夕顏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順便讓杏雨請柳眉兒進府來,我也好和她提提。”
齊懋生揚了揚眉,帶著詢問的表qíng。
顧夕顏笑著解釋道:“我們原本約好了,準備今天一早一起啟程去九峰的……如今去不了,自然要讓杏雨去說一聲。既然你有留崔公子在雍州的意思,不如讓柳眉兒也推遲幾天行程……”
兩人說話間,紅玉領著婆子端了炕桌進來。
齊懋生就打量了紅玉一眼。
等屋裡只剩下他們倆人了,顧夕顏奇道:“怎麼了?”
齊懋生就笑了笑,道:“江青峰不是還沒有成家嗎?你給他做樁媒吧!”
顧夕顏一怔,道:“他怎麼還沒有成親……他今年多大了?”
齊懋生笑道:“比我小一兩歲吧……是孤兒,自願賣身進府的……也算是入了籍的,一直把這事忘了……”
顧夕顏興奮起來:“你是不是看上了紅玉……幾個丫頭裡,她最聰明……不過,江青峰這麼大的年紀了,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待妾或是紅顏知己什麼的……還有,他家裡真的什麼人都沒有了嗎?要是這樣,他平時住什麼地方?有沒有房子啊,入了藉,總是不好,還是先脫了藉再說……”說到後來,臉上就有了擔憂之色。
齊懋生笑道:“你到底是擔心人家有沒有伺寢的,還是擔心人家沒有家產啊!”
顧夕顏訕笑道:“兩樣都擔心!”
“男子漢大丈夫,建不世功勳,自有萬貫家財……”
顧夕顏就哈哈大笑起來:“那紅顏知己呢?”
齊懋生就狠狠地探了顧夕顏的鼻子一下:“這個,我怎麼知道。”
吃了飯,齊懋生把顧夕顏拖到chuáng上睡了一個回籠覺,自然少不了柔qíng蜜意,被翻紅làng一番。
顧夕顏見齊懋生一臉滿足地睡去了,就起了身。
杏雨要去柳眉兒那裡,還等著她拿了牌子去二門套車……齊懋生這樣一鬧,整個梨園怕都知道他們在gān些啥了……想到這裡,她就有幾份不自在,結果她剛坐起身來,齊懋生就又把她拉到了懷裡,嘟呶道:“gān什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