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吳秘書的車,林浩初很順利的騙過了市政府大門口那群守候著的記者們。來到醫院,推開門只看到空dàngdàng的病房,喜樂的手機放在桌上,難怪打那麼久都沒人接聽。他隨手攔住一個護士,“你好,這個病房的病人呢?”
小護士自然是認識林浩初的,她小聲說,“林太太今早突然離開了,很匆忙,也不知道去哪了。”
林浩初坐在病房的沙發上,看到喜樂的包和衣服都還在病房裡,她什麼都沒帶就那麼跑出去了?他有些亂了陣腳,想了想給秦偉琛撥了個電話,秦偉琛開始寒暄幾句後說道,“喜樂呢?最近怎麼也不見回來,這小白眼láng,真是白養了。”
林浩初一聽這話就知道喜樂沒回秦家,而且秦偉琛可能也還沒看到報紙,若是看了……想到接下來的爛攤子,他越發煩躁,敷衍了幾句掛斷電話,想了想拿起喜樂的手機撥通了顧允的電話。
顧允看了眼手機屏幕上不斷閃動的號碼,怕吵醒喜樂,連忙走到陽台,接通以後只說了地址就掛斷了。
站在陽台看了眼有些灰濛濛的天際,他默默的抽著煙,這樣的決定究竟是對還是錯他已經不知道了,只是,喜樂心裡的那個結他解不開,只能等她的良人來。林浩初,你是喜樂的那個良人嗎?千萬別讓我失望。
林浩初來得很快,顧允猜他一定是連路飆車來的,他進門的時候都仿佛帶進來一陣寒氣,顧允指了指臥室的方向,林浩初悄悄推開虛掩的房門,喜樂瘦削的身體埋在了被褥間,只露出了一個黑色的小腦袋。林浩初坐在那裡,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就在這一刻,他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他會害怕的事qíng。
喜樂睡了很久,睜開眼天色已經暗了,臥室里只亮著一盞橘色的小燈,她看著坐在chuáng邊注視著她的林浩初,覺得好似夢境一般不真實,那種亦真亦假的感覺,像極了林浩初給的感qíng,喜樂忽然笑了,她的聲音里還有著剛剛睡醒的倦意在裡面,“你來啦?”
林浩初只是看著她,還未說話,喜樂就接著說,“林浩初,能告訴我,你為什麼和我結婚嗎?”到了現在,她似乎已經沒什麼好逃避了,和他之間太多太多的問題,一直掩藏在自己的私心之下,以為只要付出,就能收穫那份愛。而今,愛得一點力氣也沒有了。愛得那般如履薄冰,卻還是被傷到了。
林浩初沉默了很久,他的內心有清楚的認知,說了實話,也許,就真的失去她了,“因為廝年”只是簡單的四個字他卻說得似乎費了好大的力氣一般。
喜樂藏在被子裡的手緊緊的攥著病號服的衣角,她不著痕跡的笑了笑,果然是這樣,仰起頭再看林浩初的時候,臉上是淡淡的笑容,“謝謝你,娶了我。”
林浩初從來沒有一次試過面對一個人的時候是這般的無言以對。對於那段空有虛名的婚姻,無論是開始還是結束,他從來沒想過給誰一個jiāo代,初和喜樂結婚時,的確沒有想過有一天需要對她提及。他的經歷、他的遭遇已然將他變成了一個自私、天xing涼薄的人。等真的發現該給她一個jiāo代的時候,卻又一再的橫生枝節。
喜樂支起身子拿起顧允的一件駝色大衣穿上,“我們回家吧?不想再在醫院裡住了,我現在全身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林浩初蹲在chuáng邊,雙手緊緊的握住她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那枚婚戒,“我和她在英國註冊過,結婚不到半年就離婚了。我們沒有在一起,只是個形式,我……不愛她。”他不擅長解釋,解釋的也很艱澀,說出的話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有沒有把關鍵的地方給說清楚。
喜樂的眼淚忽然就那麼毫無預警的滴在了他的手背上,她胡亂的擦了擦,咧著嘴笑,“燈光好刺眼,剛起chuáng眼睛被刺得酸酸的。”
林浩初看著這樣的她心裡更加難受,眼前的喜樂還是那個自己剛認識的時候即使天塌下來也會微笑面對的秦喜樂嗎?和自己結婚還不到一年,自己究竟做了些什麼把她bī到了如此境地?
他幫她擦著眼淚,聲音低低的,“別哭。”
喜樂哭得更凶了,埋在他肩頭一直哽咽……林浩初帶著她離開的時候,顧允看到她紅腫的眼眶,什麼也沒說。直到回到家,喜樂都一直很安靜。林浩初覺得自己此刻好像在等待魔方完成的人一樣,究竟完成以後的圖案會是什麼,他一點也猜不到。
新聞帶來的效應就是首先要給秦偉琛和鍾晴一個jiāo代,喜樂坐在客廳,不知道林浩初在房間裡和秦偉琛、鍾晴談得什麼。對於那場婚姻,林浩初給她的解釋很林浩初,就是簡單的給了喜樂兩句他認為是關鍵的話,他和她沒有在一起過,他也不愛她。喜樂這些天想了很久,為什麼這兩句話她常常覺得也很適合她自己,她會想,江一寧那時候是不是也曾像自己這般絕望過。
林浩初被紀委找去談過幾次,喜樂也配合著林浩初出席了很多公眾場合,遇到記者的時候她也能安然面對,說著那些新聞里經常看到的商太太們說的台詞,我相信我老公,我和他很相愛。說到最後喜樂都會覺得那些話是真的。
江一寧找到喜樂的時候,她一點也不意外,兩個人坐在咖啡廳,再看著面前這個妝容jīng致的女人,喜樂的心qíng還是有些不一樣了。
“我想,他不擅長解釋,還是我來說比較好。”江一寧看著喜樂,只是一個月不見,喜樂明顯比之前瘦了很多,下巴都開始變得尖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