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崢卻出言阻止,帶著諷刺意味的吊起嘴角:“醫生沒告訴你術後不能馬上喝水嗎?”
肖禾渾身一僵,林良歡握著杯子,目光和他膠著在一起。看肖禾臉上有幾分尷尬和窘迫,林良歡出聲解圍:“喝一口,應該沒關係。”
肖禾注視著她澄淨的眸子,垂眸將水杯挪開:“聽醫生的。”
楊崢這時候卻出門去了,肖禾和林良歡有些氣氛迥然的面對面而坐,肖禾復又抓住她的手用力握了握:“剛才我語氣太重了,對不起。”
林良歡抿嘴搖了搖頭:“我知道。”
肖牧的死大概真是對他打擊巨大,光是看他氣急敗壞的樣子就可以想見他對那場車禍有多深的yīn影。
楊崢重新推門進來,手裡拿著一包醫用棉簽:“找護士要的。”
肖禾不解的皺起眉頭,楊崢走過去仔細的用棉簽沾了水,一點點抹在林良歡gān澀的唇瓣上,聲音低低沉沉的誘哄著:“先忍一忍,過幾個小時就好了。”
林良歡僵著身子,伸手去搶他手裡的棉簽:“我自己來。”
楊崢認真的睨著她,語氣微沉:“哥哥為妹妹做點事,誰會有意見。”
林良歡抬起的手只能慢慢滑下去,她能感覺到肖禾複雜的眼神壓迫十足的盯著他們。就是肖禾不愛她,大概也有些受不了別的男人這麼親近自己的妻子吧。
好在楊崢很有分寸,只幫著她潤唇幾次就放下水杯和棉簽。
林良歡暗自吁了口氣,楊崢又說:“我給爸打個電話。”
林良歡這時並沒有察覺到,楊崢以前都是喊父親為“義父”的,這時候卻變了稱呼。她心思落在別處,急忙阻止楊崢:“別,爸因為上次的事還在生氣,現在知道我出事,一定更不高興。”
楊崢沉默的看著她,將手機重新放回口袋。肖禾審視的目光從楊崢身上慢慢移開,坐在chuáng上半攬住林良歡的腰身:“累不累?躺下來。”
林良歡心qíng沉重的躺回chuáng上,三個人氣氛詭異的面面相覷,楊崢卻半點離開的意思也沒有,直到林良歡重新入睡才起身離開。
肖禾隨後跟了上去。
他立在病房門口,拿了煙叼進嘴裡:“林勝東要是知道手下失手,差點害死自己女兒,會不會很生氣呢。”
楊崢頓住腳步,不遠處等待的幾名手下蠢蠢yù動的觀察著這邊的動靜。
楊崢臉色漸沉,語氣卻沒有半點起伏:“肖隊真是說笑,我們是合法商人,爸對良歡更是寵愛有加,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肖禾倚在牆邊看著他僵直的背影,冷冷一笑,轉身回了病房。
楊崢沉默的頓了頓腳步,垂下眼眸闊步往外走。
親信迎了上來,目光兇狠的看了眼肖禾離開的地方,壓低嗓音說:“崢哥,看來真是老爺動的手,估計是被那警察惹毛了想給他點教訓,大小姐要是知道了……”
楊崢瞥了他一眼,薄唇微微一動:“這事兒不許cha手。”
親信一愣:“不趁機讓大小姐和那警察掰了?”
楊崢長眸微眯,目光淡淡注視前方:“他們倆遲早會掰,她心甘qíng願才是我要的結果。”
“……”
***
白忱受傷之後反而沒在家住了,喆叔把他送到近郊的別墅,白忱一個人呆在那裡安靜養傷。鍾禮清那邊的qíng況喆叔還是會按時向他匯報,有幾次忍不住抱怨:“太太的生活還是和平時沒區別。”
言下之意,她一點兒也不關心白忱的死活。
白忱斂著眉看手裡的雜誌,表qíng沉靜淡然,似乎完全沒有將他說的話聽進耳朵里,等他匯報完才開口:“繼續讓人跟著,別讓她發現。”
喆叔沉默著,白忱抬頭無聲的看向他,黑沉的眸底充滿威壓。
喆叔心裡無奈,卻還是盡職的點了點頭:“我會小心不讓太太發現。”
白忱放下雜誌,一隻手臂抻在沙發背上看著窗外的景致。他似乎在思考問題,喆叔和姜成山都知道他的習xing,安靜的立在一旁。
白忱過了會出言吩咐,俊臉肅然,眸中帶著狠色:“砸店的人找到了?”
“找到了。”姜成山站得筆直,黑色西服襯得身材結實頎長,臉上的表qíng嚴肅冷峻,“不是老爺的人。”
白忱略顯蒼白的臉色有了幾分鬆動,但是眼中的yīn郁qíng緒卻絲毫未減:“事qíng到此為止,知道鍾岳林下落的都解決掉。”
姜成山和喆叔似乎都存保留意見,白忱靜靜抬起頭看向他們:“有話就說。”
姜成山極少會持反對意見,白忱說什麼他都無條件服從,可是這時候忍不住皺眉低語一句:“真的要為了太太——”
白忱徐徐站起身,熨帖的襯衫紋絲不亂,平靜回答:“你也說了,她是我太太。她的願望我自然要想辦法替她達成。”
喆叔和姜成山緘默不語,白忱臉上依舊倦色未褪,喆叔適時提醒:“昨天老爺的秘書來電話了,讓先生有空回去一趟。”
三天後就是中秋,白家那樣的大家族必須要回家聚餐。白忱臉上有厭倦之色,喆叔跟他的時間最久,在一旁察言觀色:“要帶太太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