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禾指尖抖得厲害,微微俯身想要觸碰它們,卻好像在上面看到了自己不曾bào露的一面,猙獰的、自私的……
他疲憊的壓了壓額角,頹然坐在chuáng凳上,屋子裡太安靜,靜的好像她之前刻意隱忍疼痛的粗重喘息都回dàng在耳旁。
肖禾用力閉了閉眼,拿過手機遲疑著慢慢按下一號鍵。
預料中的沒人接聽,隨著冰冷機械的女聲一遍遍重複著“無人接聽“的話語,他湛黑的眸子慢慢黯然冷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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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良歡沒有看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直接扣出SIM卡扔進了一旁的垃圾筒。路三給她找來醫藥箱,放在茶几上踟躕著沒有離開。
林良歡抬眼看他,嗓音低沉:“怎麼了?”
路三看著她白淨手腕上那兩圈烏青,青紫的顏色和她白皙的膚質成明顯對比,他就是想忽略都很難。
他沉著氣鎮定道:“那警察對你動手了?”
林良歡拿著棉簽的手微微一頓,搖頭:“別找他麻煩,我和他已經沒關係了。”
路三心中低嘆,他就是沒真正談過戀愛也知道感qíng的事很難說清楚,大小姐和那臭警察糾纏了這麼些年,哪是說斷就能斷的。
他沉默著,林良歡把袖子一道道往上卷,路三深沉的眸子也劇烈緊縮著,語氣激動道:“靠,傷成這樣還說沒動手。”
林良歡沒說話,只是細眉緊擰艱難的往胳膊內側塗藥,肖禾當時真的沒有半絲憐香惜玉的意思,粗bào的吮-吸,唇-齒在她身上留下了斑斑紅痕。
她唯一的感覺就是發泄,這男人滿腔的恨意和怒氣,全都用這種本該最親昵沉淪的方式表現出來了。
路三看她一直不說話,實在按捺不住心中的憤慨,倏地站起身:“我去找楊崢,我打不過那警察,楊崢總可以。”
林良歡臉色一沉,眉眼間帶了幾分警告:“我的事,不需要任何人為我出頭。”
路三一愣,覺得今晚的林良歡有點兒……不太一樣。
他侷促的站在原地,壓低聲音咕噥著:“說的好聽,其實還是放不下吧。”
林良歡放下手裡的棉簽,面無表qíng抬起頭,向來恬然清秀的臉上卻微微有些冷酷的顏色:“如果我報復,只會和他繼續牽扯不清。我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做,從今往後,我和他再也沒有半分qíng分。”
路三瞪著眼,驚愕的半天說不出話。
林良歡抬手讓他出去,自己脫了裙子將身上其他部位的傷口也仔細上了藥膏。她從來都知道肖禾力氣極大,又學過擒拿格鬥身手就更加矯健。可是等他把那些蠻力都用在自己身上時,才知道這個男人有多無qíng。
羞恥的部位疼的難受,火辣辣的燒灼感,可是這時候卻好像沒那麼痛楚了,在她被狠狠折磨的時候,心底某些東西早就斷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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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艱難塗抹肩側的時候,臥室門忽然被大力推開。
林良歡匆忙間扯過一旁的浴巾裹緊身體,突然闖入的男人面色yīn沉,英俊的五官倒沒有半點qíng-yù。
林良歡一看楊崢的樣子,隱約猜到路三已經在他面前添油加醋說的差不多了。她淡定的將身體遮得更加嚴實,眼神並未和他jiāo匯:“為什麼不敲門?”
男人的唇角抿得很緊,神色緊繃的額角微微跳動著,他大步走過去,忽然抓起她的胳膊橫呈在自己眼前。他不說話,但是看著她胳膊上明顯被施-bào的紅痕,眼神變得愈發可怖起來。
“他敢這麼對你。”
楊崢的話說的語氣平淡,眼底卻聚起了狂風bào雨,林良歡無奈的緊了緊手指,低聲說道:“什麼都不許做,如果真的想我和他劃清界限,就別再提他。”
聽到他的名字,她都會沒來由的揪心和厭惡,這感覺太奇怪以至於她不願再去細想。當初算計他的她全都償清了,以後再見,就真的是各謀其政,兵匪難一家,她從沒想過自己真有和肖禾互相對峙的一天。
楊崢沉眼看著她,手裡的細軟胳膊冰冰涼涼的,在掌心裡似乎軟弱無骨一般,有種會被折斷的錯覺。
他緩了神色,屈膝在她面前蹲下,gān燥的掌心輕輕撫著她的發頂:“都依你,可是身體要好好查一下,不能疏忽。”
楊崢叫來了家庭醫生,還體貼的找了女醫生。林良歡躺在chuáng上任她翻來覆去的檢查,雙眼無神的看著屋頂,好像那具身體根本不是自己的一般。
等醫生示意結束時,楊崢馬上走了進來,擔憂的追問:“沒重傷吧?”
醫生吁了口氣,拿下白色口罩:“沒大問題,只是有輕微的撕裂,上了藥休息幾天就好了。”
楊崢明顯也放鬆下來,可是表qíng依舊肅穆冷峻:“辛苦了。”